门口等他?:“我送你。”
宋也川笑着摇头:“你若是与我关系太好,只?怕会被人孤立。”
池濯冷笑:“这群人酸得很,就算你不在,我也不喜欢和他?们?来往。”
于是宋也川没?有?再劝,二人沿着长街一路向南走去。暮春的风温软柔和,池濯突然问:“你后悔么?这样的事今日?不会是第?一回,也不会是最后一回。你这一辈子,身上都会打着这样的烙印。原本你同裴泓谢庸一起在翰林院熬上几年,大家?对你的印象也会有?所改观。如今你这般点眼,我知道必然是楚王的意思,可他?们?都只?会把这些算在公主身上,你不怕大家?误会么?”
金阳正亮,照得宋也川微微眯起眼睛,手里的书奁有?些重,他?轻轻换了换手:“我不后悔,甚至有?些庆幸。如果没?有?楚王的关系,我只?怕还要在翰林院里熬年岁。上一回我熬了三年,这回只?怕还要更久。可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再等三年了。”
“池兄,你既然熟悉我,就该知道我入宫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池濯看着他?安静的眸子,叹气?:“我不知晓你到底是怎样想的,只?是你能从那样的境遇里再站起来已经是万般不容易了。人嘛,活着本就辛苦,你若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总比我这样漫无目的要好些。”
在二人的视线中已经可以看见户部绿琉璃瓦做成?的屋顶了,池濯止了步子:“你往前去吧,估计里头会有?人接你。我就不过去了。”
宋也川轻声谢过,二人就此道别。
户部尚书名叫洛怀章,他?虽得了楚王的授意,但?并不把宋也川放在眼中,洛怀章平日?里在户部衙门中有?自己的值房,且平日?里在衙门待得时?间很少,户部大半的事务都落在侍郎陈并恪的身上。
陈并恪是个?冷淡的性子,宋也川进门后,先是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说:“咱们?户部,不必翰林院清闲,也不喜欢养闲人。如今你虽然名义上还是翰林院的人,可还是得按照户部的规矩办事。一会儿我叫人将户部往年的旧日?手稿找出来,你重新誊写一份。最近大梁三十五州,一百七十县的文书刚刚与户部对过帐,你回头也要一一抄写清楚。”
宋也川淡然称是,陈并恪便指着窗边一张空桌道:“往后你便坐在这里。”
一下午的功夫,陈并恪为宋也川拿了三十多本账册,他?握着笔便再没?停下。一直到了人定时?分,还余下十本尚未写完。陈并恪出门时?看了他?一眼,冷淡道:“似乎也不多了,写完这些你便回去吧。”说罢也走了出去。
整个?户部值房中只?余下了宋也川一人。
天色逐渐黯淡,他?面前的灯烛不甚明亮,他?轻轻挑了挑灯芯,而后便继续执笔抄录。
待他?写完时?,时?间已经到了戌时?。
窗外月明星稀,宋也川停下笔缓缓起身。朝中大臣一般寅时?便要候在午门外等候上朝,户部寅时?三刻需要点卯,这个?时?辰再回去,容易耽搁明日?的应卯,宋也川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腕,打算在值房中将就一夜。
正当他?才?俯下身趴在桌上,便听?到了脚步声。这声音很熟,走得也很快。
他?抬头看向门口处,温昭明从外面猛地把门推开。
灯影如豆,微微一晃,照在年轻郎君的侧脸上,他?缓缓坐直身子,眼眸安静明亮:“殿下。”
温昭明显然十分不满,切齿道:“你可知我在东华门外等了你多久?宫门都已经下钥了,我若不来,你便要在这将就一夜么?”
她语气?不善,宋也川笑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前修国史的那两年,我宿在值房也是常有?的。我哪有?那么娇气?。”
“你现在的身子可比得上当初?”温昭明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宋也川的耳缘立刻便有?些发烫:“还……还好。”
“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许你睡在这。横竖我今日?也来不及出宫了,你随我去我宫中便是了。”温昭明在东五所有?自己的殿宇,后来开府后另修了公主府,可宫里的院子也一直为她留着,她偶尔进宫时?,也会住在这里。
宋也川连忙说:“殿下,其实?这也没?有?那么差……”
他?的声音逐渐低下来,因为温昭明握住了他?的左手。他?许久没?有?这般时?刻不停的写字,左手手腕有?些僵硬。她温热的手轻轻落在他?的腕上,揉捏一二:“疼不疼?”
宋也川缓缓摇头:“殿下不必……”
温昭明找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她一边替他?揉捏着手臂,一边说:“我在东华门那里等了许久,一开始我很生气?,我想你定然是被人情世故牵绊住了,后来所有?人都走光了,我才?想着,只?怕是你被人为难了。我那时?候想着,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难为你,然后治他?的罪,打他?的板子。可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
“我觉得你能料理好这些,你这样聪明有?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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