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他好大的?胆子。”
她看向宋也川:“江尘述为何?这般恨你?他不仅仅是要至你于死地,更是想让你受极刑而死。”
宋也川仍旧很平静:“平苏的?盐课是在武帝时便敲定的?数目,江尘述为了从中谋利,私自将其加入至田赋之中。这只是其一,还有更多拆东补西的?例子,贪墨是重罪,尤其是以这种方式贪墨,不被律法所容,这些事一直都是我在管的?。”
“没人弹劾他么?”
“有,但是不多,且下场都不大好。”宋也川不想让温昭明想太?多,“你要不要睡会?”
温昭明点点头:“你呢?后来大理寺那边有没有再找你麻烦?”
“没有。”宋也川替温昭明将引枕取掉,“张淮序昨夜晚些时候来过一次,给我拿了一些卷宗来看,你一会睡觉,我坐这写东西陪你。”
听?闻此言,温昭明言语之间不乏带有几分遗憾:“还以为你从此再也不用上朝了。”
她翻了个身:“你看吧,我睡了。”
宋也川今日看的?是广惠库的?卷宗。广惠库是皇城内的?一处存银钱的?库房,从各地运送至京城中的?铜钱和宝钞都会在核定数额之后,统一交给广惠库保管。而白银则会交给户部?。
去年?因为先?帝的?丧仪和登极大典,户部?和广惠库的?现?银各有损耗。皇帝自己的?“内承运库”是维持宫廷的?日常开?支机构,里?面的?银子也去了半数。
所以温兖登基之后下令征收过一定比例的?铜钱和宝钞以补充内库。总的?征收额一定,户部?的?税银便因此大幅缩水。且新帝登基之后银钱耗费巨大,各地物料的?供应也日渐紧缺,各部?的?钱粮都被挪用,放眼整个朝堂看去,许多漏洞已经初见端倪。
宋也川执笔写了两个时辰温昭明还没有睡醒。
于是他走出门,叫人将他才写好的?东西送入宫去。
外头的?奴才在议论着什么,宋也川问?霍逐风:“他们在说什么?”
霍逐风压低了声音:“被圈禁在宫里?的?弘定公,昨夜过身了。连同他的?世子,一并都没了。说是出了花,连夜拉出宫烧了。”
宋也川颔首:“和他们说,都不许议论了,若再有人乱说,拖出去发卖了。”
论名义,宋也川不是公主府的?主子,可他的?话所有人都会去听?。霍逐风点头说是,他走起路来有些蹒跚,宋也川知道因为温昭明遇刺之事,他主动?领了杖责。
“我这有药,你拿去用吧。”宋也川踅身,“等我一下。”
片刻后,他拿来一个瓶子:“这是我之前用过的?,比一般跌打药效果好些。”
霍逐风忙谢过。
再走回内室时温昭明已经醒了,她的?长发从榻上一直垂落到地衣上,她乌润的?眼睛好似还没有完全醒来,看宋也川走过来,秀气地吸了吸鼻子:“你们外头在说什么?”
宋也川搬了个杌子在她身旁坐下:“弘定公过身了。”
温昭明沉默了一会,低声说:“温兖还是没有放过他。”
提起温襄,温昭明的?心情依旧有些复杂。
他待她的?情分余下多少温昭明不得?而知,但与她而言,温襄始终是陪她长大的?那个人。
她怨恨过他,也曾立誓不再与他往来,但听?到这个消息,温昭明仍会觉得?难过。
“他今年?……三十一岁。”她低声说,“那我侄儿呢?”
宋也川沉默了,温昭明便明白了。
“也好。”她抬手擦去眼角的?一滴泪,“死了比活着痛快些。”
温昭明的?伤在肩膀上,沾不得?水,平日里?很多事都做起来费劲。
宋也川偶尔来搭把?手,有时替她梳梳头。
他的?巧手在这上面还是有些费力,梳了好几回才勉强学出个模样来。
日子难得?过得?平静了些,宋也川照常忙碌着,一直温襄尾七那一天,温昭明刚好进宫给温兖请安。
她的?身体渐渐好转起来,只是人比过去还要畏寒些,入秋之后出门也更少了。
从三希堂出来时,她低声问?冬禧:“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殿下指的?是什么?”
“一种香味。”温昭明蹙着眉心,“但不好闻。”
“似乎有。”冬禧想了想,“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个。”
温昭明缓缓摇头:“不知道,只是不喜欢这个气味。”
外面正?在下雨,汉白玉石阶上积了一些水,空气带着一股湿淋淋的?气味。冬禧为温昭明撑着伞,宫里?头还在行走的?奴才并不多。
“我记得?,弘定公那阵子住在平园里?。”
“殿下不会是想去吧,弘定公和世子是出了花没的?,您身子还没好全,怎么能沾染这些……”
温昭明依稀地笑了一下:“你也信这话?没事的?,咱们就当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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