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的没想到自家主子跟那位公子倒是志趣相投,还没打过照面,就已经这样互相欣赏了。
他道:“那他下回来,主子若是不在铺子里,我叫人去通知您。”
青袍人微微一笑,道:“倒也不必,我若是想见,随时都能见他。”
掌柜的道:“主人认识他?”
青袍人淡淡道:“他是业力司的军师,前两天刚带人打了一场胜仗。这人心中颇有筹谋,难得的是他还能写一笔好字,是我的知音。”
他手指轻轻描摹着朱剑屏的字,越看越是喜欢。他道:“让人帮我详细查查他的经历。”
掌柜的还没见过老爷对谁这样看重,看来这位公子确实与一般人不同,连忙道:“是。”
朱剑屏拿着画回到了当铺中,徐怀山依旧被人围着,茶已经喝了一壶。天都快黑了,李清露还没回来。他道:“你的心肝呢?”
徐怀山也有点不放心,起身道:“出去看看。”
两人起身往外走,一路到处张望,不知道那丫头去了什么地方。
李清露过了一条街,往前走了一阵子,找到了一间胭脂铺子。她买了梳头用的桂花油,想自己有时候气色不好,又买了茉莉粉和几盒胭脂。除了自己用,还多买了一点打算回去送给蛛红和云姝。
新月斋的胭脂包的十分好看,半透明的蜡纸包在红色的盒子外头,用金线勾勒出牡丹和一轮新月的花纹,一看就是上等货。彼时长安城中的夫人小姐,都以用新月斋的东西为荣。李清露也不关心这些,只是身边的女孩子都用这些东西,时间久了她也习惯了。
李清露走出铺子大门,打算去前头买点丝线。迎面走来了几个道姑,都穿着水蓝色的道袍,头上戴着黑色的纱冠,竟是玉虚观的人。李清露十分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们,登时就红了眼圈。她上前一步,道:“师父,大师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她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身上的绣花十分精致。她腰上挂着玉璧,头上戴着金钗,俨然是一副大户人家小姐的模样。秦招娣等人一时间都没敢认她,怔了片刻才道:“清露,怎么是你?”
李清露道:“我跟业力司的人来的,你们呢?”
秦招娣跟她分别了这么久,一直很担心她。如今见她没事,渐渐高兴起来,道:“师父来这边访友,就是城南的那位姓刘的居士婆婆,从前她给咱们观里供了不少香火。最近她身体不好,师父放心不下,便来瞧一瞧她。”
李清露记得那位居士婆婆,以前她住在宜昌时,经常去玉虚观烧香。后来她儿子将她接到了长安奉养,便没再见过她。
能在这里跟她们遇上,实在是缘分。李清露心中十分高兴,望着秋云师太道:“师父最近好么,观里怎么样?”
秋云师太道:“我一切都好,你呢?”
李清露笑了一下,道:“弟子很好,我给观里写了信,你们收到了么?”
秋云师太淡淡道:“收到了,以后不必寄钱回来。你既然在外面生活,还是得存一点,多为自己打算。”
李清露不知道徐怀山在信里放银票的事,有点疑惑。然而师父的态度有些生分,好像已经不再把她当成自己养大的孩子来看待了。李清露心里十分难受,道:“师父,弟子虽然身在业力司,心里却一直没有忘了你们。”
秋云师太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惋惜,道:“没忘么?你看看你的样子。”
李清露低头看自己,她身上戴着环佩,手里提着水粉胭脂,仿佛已经抛却了修行之心。
她十分惭愧,低声道:“师父,弟子一直想回到你们身边。我不是贪恋荣华富贵的人,也从来没有忘记师父对我的教导,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师门的事。”
秦招娣有些不忍,小声道:“师父,清露她也是不得已,她是为了咱们才跟那魔头走的啊。”
秋云师太心中明白,叹了口气,道:“你好好珍重自己。若是守得住本心,玉虚观的大门会为你敞着。”
李清露心头一动,泪水蓄在眼眶里,恨不能这就舍下一切,跟师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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