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露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他鼻子一下。徐怀山觉得有点不舒服,往她怀里拱了拱,片刻睡得更沉了。
李清露好不容易跟父母团聚了,便在铁府住下了,方便照顾母亲。徐怀山上午在城东天覆堂待着,下午过来陪李清露一阵子,待到晚上再回去。
铁憾岳刚给妻子熬完了药,坐在庭院里出神。他不擅长做这种细致的活儿,手被烫得通红,但就算如此,他也想亲自为妻子做一些事。
这几天他发现妻子的病非但没有好起来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她常日咳嗽的睡不着觉,醒来时还会吐血,找了不少郎中来看病都不济事。铁憾岳十分内疚,觉得都是自己的错。若不是他急着把妻子接过来,让她在路上受了颠簸,她也不会病成这样。
铁憾岳正想着心事,见徐怀山从外头来了,身后还带着个人。他觉得麻烦,道:“你在这儿住下不就行了,又不是没空地儿。”
徐怀山寻思着还没成亲,住在人家家里不成体统,传出去外人还要说他是个倒插门的。他含糊道:“来回走动走动,就当锻炼身体了。”
苏静柔的身体一直不好,李清露为了母亲的病忧心忡忡的。徐怀山见不得她这样,让人去无量山把郑雨寒接了过来。他道:“岳父大人,我把业力司的郑神医请过来了。他的医术高明,请他给岳母看一看吧。”
铁憾岳这几天见了好几个郎中,每个人看完了都是支支吾吾的,说夫人的病不好治。要不然就干脆说自己的能力有限,让他另请高明。铁憾岳的希望都快被消磨殆尽了,饶是如此,他还是打起了精神道:“原来是郑神医,远道而来辛苦了。我妻子在后宅,你跟我来吧。”
他的态度这么冷淡,也是因为受到了太多打击,实在是有些怕了。若是能换的话,铁憾岳宁可让自己生这么重的病,让妻子健健康康的。可天不遂人愿,偏要让苏静柔一个弱女子受这么多折磨。
一众人去了后宅,李清露正在屋里照顾母亲。她听见了脚步声,回头望过来。徐怀山道:“我把郑神医请过来了,让他看一看吧。”
李清露知道郑雨寒的医术高超,心中生出了一点希望,站起来道:“郑神医,快请进。”
郑雨寒进了屋,把药箱子放在了床边。侍女把一张帕子盖在苏静柔的手腕上,郑雨寒隔着手帕探了脉,又看了她的舌苔。他沉吟了片刻,神色有些凝重。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苏静柔还看着这边,他不想让病人担忧,道:“没事,我开一副药,先吃着看一看。”
他写了方子,让人从晚上起改熬新药。他来到走廊上,其他几人跟了过来。铁憾岳道:“医生,我妻子的病能治好么?”
郑雨寒的神色冷淡,道:“她身体太虚弱了,早年是不是受过重伤?”
铁憾岳想起她挨的那顿家法,道:“她是受过重伤,之后一直休养,没怎么出过门。是我把她从宜昌接过来的,是不是她在路上颠簸累着了?”
郑雨寒道:“区区颠簸几日,也不至于严重到这个程度。她的身体早就伤到根本了,又忧思过度,不好除根。”
铁憾岳十分紧张,道:“那怎么办?”
郑雨寒沉默了片刻,道:“先调养着吧,我慢慢想办法。”
他说着微一点头,提着药箱走了。他方才看了徐怀山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徐怀山便快步跟了上去。
从铁府大门出来,郑雨寒沉默着往城东天覆堂走。徐怀山道:“郑神医,怎么样?”
郑雨寒在他面前不必说漂亮话,照实道:“寻常的药物很难治了。她这些年应该是有珍奇的药物吊着命,但也没能治好。再这样耗下去,早晚油尽灯枯。”
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见面了,若是救不活苏静柔,李清露必然十分伤心。徐怀山道:“需要什么你尽管说,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治好她的病就行了。”
郑雨寒摇头道:“能治好她的药在别人手上,怕是多少钱也买不回来。”
徐怀山道:“什么药?”
郑雨寒道:“老教主传下来的三阳六合丹有起死回生之效,应该能治铁夫人的病。”
徐怀山一愕,道:“可那药我已经给了穆广添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再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应该已经吃了吧?”
郑雨寒也觉得这样有点不体面,但性命攸关的事,也不能光顾面子。他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我听说前阵子,穆堂主还跟人炫耀教主赐给他一颗延年续命的金丹,说此药在手就像多了一条命一般,可保他再活十年。”
这么说来,穆广添还没舍得服下那颗药。当初孙孤诣得了这仙药,也一直舍不得吃,要不然也不会流传到徐怀山的手里。他低声道:“除了这药,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么?”
郑雨寒道:“属下的能力有限,只想得到这一个法子。”
郑雨寒的医术极高明,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要再讨回来,实在有些难看。更何况穆广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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