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逸夫楼出来,一路连走带跑到了校园长长的林荫道上,江启年又颇为戒备地往四周张望了一圈,确定附近没有熟人后,才长舒一口气。
江示舟觉得有些好笑。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扯了扯江启年手里的纸袋,问:这是什么?
江启年也任由她把纸袋拿过去端详,解释道:跨年派对后我送她回寝室,看她好像有点冷,就把手套和围巾借给了她,她说洗好之后还给我。
纸袋刚举在面前,江示舟便闻到一股恬淡的奶香味,混杂着些许清冷的柠檬味,以及柔和的花香,和徐星瑜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像是冬日冰雪在阳光下缓慢地消融。
打开纸袋,里面不仅有洗干净的男式手套和围巾,还有一小簇干花,以及一小盒手作饼干和一张便签条。
【这是我自己烤的饼干,可能不是特别好吃。】
这围巾和手套,我怎么感觉没见过啊。江示舟疑惑地仰起脸,把纸袋里的东西递给江启年看。
别人当天晚上送的,我当晚就借出去了,你当然没见过啊。
那个女生喜欢你。江示舟冷不丁地说道。是笃定的语气。
江启年笑了,低头和她对视:你怎么知道?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江启年觉得也没什么好否认和掩饰的。
看出来了。
只是还个手套和围巾,却特地做了饼干,还在纸袋上喷了香水,穿着打扮也很用心。这般细腻的心思,一般也只有面对喜欢的人才会如此。
而且,她看江启年和自己的眼神很明显也不太正常。
她和你表白了吗?
嗯。
什么时候?
就跨年的那天凌晨。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暧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没答应她吗?话音刚落,江示舟就知道自己问了句废话。
你这不是废话?你觉得我和她像是男女朋友的样子吗,还丢下女朋友去陪妹妹,我又不是十年脑血栓。
你干嘛不答应人家?人家这么好看,又那么喜欢你在江示舟看来,拒绝徐星瑜这种女生,才是没个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的事情。
江启年气笑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江示舟到底是不是明知故问。
前脚刚和我睡完,后脚就让我和别人谈恋爱,江示舟,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他如愿以偿地看到江示舟的脸色变得僵硬。但很快,她又换上了一副他从未见过的,慎重严肃的神情。
江启年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哥,我是想说都21世纪了,就算是我们俩不小心做过一次,也不意味着什么。你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放弃自己正常的恋爱机会。
她思索了片刻,终于艰难地说出了心里话。
我知道你之前抱怨过,因为总是要照顾我,所以没时间谈恋爱。等我回去上学,就不会再占用你那么多时间了,你完全可以不用再顾虑那么多,尽管去体验你的爱情就好。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在眼前,你明明可以好好把握的。
听完这一席话后,江启年终于发现:原来江示舟再怎么闹腾,再怎么甩性子,都远不及她那些懂事的言行,更令他不受控制地感到窝火。归根结底,他就是讨厌江示舟总是试图在他们俩之间强行地划出一道泾渭分明的边界线。
虽然这条边界线其实本就天然地存在着,只是已经被他们心照不宣地抹煞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林荫道的末端,这里远离校内的主要建筑,树影斑驳,行人寥寥,路旁零落地躺着几排空荡荡的石椅,只有椅腿上爬着陈年的苔痕。
江启年停下了脚步,捏着她的肩膀,将脸凑近她面前,距离近到几乎要碰到鼻尖。
发生性关系也不是什么大事?没想到我妹妹居然是这么开放的女孩子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当时喝醉了,又发烧,这个后果不是你主动选择的,所以你也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江示舟极力地避开和他视线交融,吞吞吐吐地说道。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不要我对你负责是吧?
江启年露出一抹冷笑,那你哥我也是第一次,你当时是清醒的,你能不能对你哥负责?
我干嘛还要对你负责?明明是你强行
当时缠着我继续做的难道不是你吗?他把手伸进了她的围巾,不顾她的瑟缩反抗,用冰凉的手指摩挲她脖子上被遮掩起来的未消的吻痕,你当时咬我咬得可疼了你不记得了吗?
被迫回忆起情事的细节,江示舟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正一股脑地往脸上涌去。更糟糕的是,她感觉到江启年的呼吸似乎变得粗重起来。
正值饭点,教学区里人本来就少,更不用说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江示舟怕有人忽然走过来撞见他们,又怕万一没人过来,江启年会不会干出更过分的事情。
你对我负责的方式,就是让我去和别人谈恋爱。江示舟,你真的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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