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瀚渺有些紧张:“会不会呛着?”
“呛醒就能自己喝了。”
“……”好有道理。
齐瀚渺捧着碗,连续吹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地送入姜悟被捏开的嘴巴里。
姜悟无意识地吞了下去。
齐瀚渺又喂了一口,这一次,姜悟吞的很慢。
第三口。
姜悟张开了眼睛。
齐瀚渺讨好地笑:“陛下,是药,风寒药,您不是难受么?喝了就好了。”
姜悟把嘴里的吞下去,然后偏头,拒绝接下来的投喂:“苦。”
真的好苦。
又苦又怪。
舌根都要麻了。
齐瀚渺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他从托盘里拿了蜜饯出来,道:“陛下,含住这个,会好很多。”
姜悟含在嘴里,味觉刚刚缓过来点儿,就发现齐瀚渺又来喂他喝药了。
他连拿嘴唇再碰杓子一下都不肯,脸直接埋了进去,木木地说:“不要。”
一道冷漠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小孩子么?”
姜悟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靠着的是个人,他仰起脸,道:“苦。”
“良药苦口。”
“不。”
殷无执昨天一晚没睡,如今都要深夜了还要受他折磨,心中难免浮出几分不耐烦来,他隐忍地沉声:“一口气喝光,就没那么苦了。”
“骗人。”
殷无执对着他无机的眼珠,心中不耐逐渐攀升,太阳穴都微微跳了起来,他伸手再次捏住了姜悟的脸颊,直接扳向齐瀚渺,道:“喂。”
姜悟:“……”
齐瀚渺抖着手把姜悟嘴里的蜜饯拿出来,然后将苦药喂入他被捏开的嘴里,姜悟试图挣扎,然后发觉抗争好像需要很大的力气,而殷无执为了防止他挣脱,桎梏的手臂就像钢铁一样坚不可摧。
并不是所有抗争都是有用的。
丧批放弃了挣扎。
其实这苦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殷无执的确有在提防他会挣脱,但因为担心弄疼对方被罚,所以并没有用很大力气。
在他眼里,就是姜悟被捏开嘴巴之后,半点抵抗都没有,老老实实地接受了一切。
……乖了?
他松开了捏着昏君脸颊的手。
姜悟的嘴巴成功合上,并且不肯张开了。
齐瀚渺乞求:“就剩一点了,陛下,张张嘴。”
丧批是不会为了这种东西花力气张嘴的。
殷无执:“……”
你是不是欠捏。
他再次伸手,把姜悟的嘴巴掐开,直到齐瀚渺把药喂光,塞进去一颗蜜饯,才再次收手。
姜悟被重新放平在床榻上。
齐瀚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殷无执也微微吐出一口气。
在昏君没有进入睡眠之前,道:“敢问陛下,臣睡哪儿?”
没有姜悟的旨意,齐瀚渺也不敢随便为他安排住处。
姜悟含着蜜饯默默看他。
他白皙的脸蛋被掐出两个通红的指痕,看上去有些滑稽。
殷无执跟他对视,方才涌起的不耐逐渐消散。
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摸清楚这昏君的脾性了。
天大地大,不动最大。苦痛不要紧,喜乐也不重要,反正不管遇到什么事,就躺平,就接着,就都行。
殷无执再次开口,道:“臣睡哪儿?”
姜悟张嘴,殷无执把他嘴里的蜜饯拿出来丢入痰盂里,重新换一颗给他含着,道:“臣昨日在椅子上坐了一宿,今日难道再坐一宿?”
姜悟本来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他喊那么多老臣过来,除了要处理奏折,也是为了让殷无执跟大家学学怎么做,毕竟他一个人不能拉太多仇恨,万一有一天被别人杀了怎么办?
但殷无执如果睡不好,应该会没有动力。
他思考了片刻,施舍地伸出半根手指,对着自己床侧的小榻。
那是伺候他起居的奴才睡的地方。
殷无执道:“谢陛下。”
他下床,在一侧躺了下去,齐瀚渺又去给他加了床被子,防止着凉,除此之外,因为小榻很短,还贴心地给他放了个凳子搁脚。
殷无执道了谢,齐瀚渺躬身,道:“陛下便交给世子殿下了,奴才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及时传唤。”
殷无执应了一声,问:“陛下以前喝药也吃蜜饯?”
齐瀚渺道:“吃的。”
他离开太极殿,贴心地掩上了房门。
寝殿内,殷无执又听到了姜悟的声音:“苦。”
他起身,再次给姜悟嘴里换了颗蜜饯,道:“这个可以吞下去,里面没有果核。”
“大。”
“你可以嚼一下。”
“硬。”
……那是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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