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睡了?”
无人回答。
怀里的东西一动不动,呼吸也轻的像是要停止了一般,殷无执慢慢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眼珠。一。动。不。动。
殷无执的心跳漏了两拍,他强作镇定,却仍旧没忍住,一把将姜悟抱起来,飞速衝出了御书房。
外面,齐瀚渺正安详地吹着夜晚的冷风。
美色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用的东西。
若非殷王世子舍身取义,陛下怎么会在御书房呆上如此之久。
这个王朝的繁盛,至少有殷王世子美貌的一半功劳。
一阵疾风擦过身畔,齐瀚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那疾风折返。
殷无执脸色煞白,语气很轻地说:“给使看看,陛下,有没有哪里不对?“
齐瀚渺微笑着低头,对上殷王世子的手臂旁,天子一动不动的一对眼珠。
他整个人像是面条一样挂在殷无执怀里,脑袋和手臂皆在外面耷拉着,张开的眼睛透露着一股死不瞑目的寂静与可怖。
微笑自嘴角隐去。
“奴才觉得,哪里都不太对。”
殷无执颤声道:“别声张,先去请太医。”
姜悟很快被放在龙榻上,双手交迭在胸前,姿态很安详,表情很寂静,眼神很空洞。
一隻手为他合上了眼睛。
齐瀚渺跪在龙榻边,哭的一塌糊涂。
“陛下,陛下,怎么会这样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谷太医神情沉痛:“陛下太久没有动过了,今日付出太多精力,过度疲惫才会如此。”
殷无执站在一旁,沉声道:“都是我的错。”
谷晏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自责了,先让陛下好好休息吧。”
殷无执点点头,走过来帮姜悟盖好了被子,坐在龙榻前,道:“这样下去不行。”
谷晏看他。
“才做那么点事儿,就能累到睁着眼睛睡着,这身子得垮到什么地步了。”
谷晏深有同感:“殿下说的有理,可陛下如今不肯动弹,我等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陛下不会动,我等还不会动么?”
齐瀚渺擦了擦眼泪:“此前每日都有人为陛下捏腿按摩。”
谷晏:“殿下显然不是指这个。”
殷无执重新看向姜悟。
“今晚开始,太极殿所有椅子小榻全部撤走,先让他坐无可坐,躺无可躺。”
“陛下还可以坐地上,躺地上。”
“……实在不行,隻好用那招了。”
齐瀚渺想起龙椅上的银勾:“殿下的意思是,拿竹竿,把陛下撑起来?”
“愚蠢,撑着他便会动了么?”
谷晏:“世子有何高见,不妨直说。”
“命人缝两个袖筒,两个裤筒,一个腰筒……”殷无执语气凝重:“再找个会动的人,跟陛下装在一起。”
姜悟这一觉睡的很沉。
直接跳过了当天的晚膳和第二天的早午膳,到了下午都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确定了他的确是在睡觉,加上有谷太医在旁照看,殷无执便去御书房忙事去了。
谷晏一直呆在床头,时不时过来确定一下天子的安危,并随时记录医案,以防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
申时过半,他再次来探查的时候,终于看到姜悟睁开了眼睛。
谷晏心中稍定,温声呼唤:“陛下,醒了么?”
姜悟照常盯着床头髮了会儿呆,然后闭上眼睛片刻,反覆几次之后,才彻底转醒:“饿。”
“好,吃饭。”谷晏吩咐下去,考虑到他刚刚醒来,便没有直接进行锻炼,隻命人将他收拾妥当,先进行了一番投喂。
姜悟很喜欢在床上吃饭的感觉,这让他有种吃饱了就可以随时躺下的幸福感。
此前他对人类的食物不熟,也不愿意动脑,齐瀚渺又担心他犯懒的秘密泄露,一直藏着掖着,导致他喝了很久的白粥。
虽说姜悟并不太看重口腹之欲,但也不得不承认,人类的味觉就是为了挑剔而存在的。
有了殷无执之后才发现,丰富可口的食物的确可以增加精神上的愉悦感。
吃饱喝足之后,姜悟朝窗外看了看,说:“是个好天气。”
“是的。”谷晏道:“陛下要不要出去走走?”
“抱。”丧批张开双手:“坐门口。”
“臣的意思是,陛下自己出去走走,好不好?”
“抱。”
“陛下,您昨日劳累过度,睁着眼睛便睡着了,臣觉得您的身子可能需要加强锻炼。”
“抱。”
“……”天子不听人话,谷晏只能伸手把他抱起来。
天子身躯柔韧温暖,甫一入怀,年轻太医的脸上漫上了红晕。
丧批渴望地看着窗外温暖的光线,半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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