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盛长天瞪了他一眼:“你在宫里,国公府这边帖子盈门,都是我和姑母应酬,你倒还嫌累?还有审问……都是我与长云在问……问了一夜。”他面上带了些疲色。
许莼连忙上前赔笑着:“长天哥辛苦了,都是我的不是,我和长天哥吃个饭去,放松放松。”
盛长天没好气道:“不必,你如今要上朝要理事,忙你的去吧。我中午刚托你的福,吃了宫里的赐席,这辈子没这么大荣耀过。姑母脸上笑得像花似的。”
许莼嘿嘿嘿笑着,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又问了几句审问进度,又进去见过了娘,知道他那国公爷又出去看那佛寺园子去了,他也省了心,又在府里折腾了一回,也捡了几样新鲜的食材,命侍卫送回宫里去等着晚上和九哥吃。自己却又起身去了前朝军机处。
军机处不设官衙,只在宫里近着皇上的寝宫前殿文心殿前收拾了一出宫室来给列位军机大臣和军机处行走、参赞的值事官员议事、值宿的。
许莼还是第一次来,进来便有小内侍上前殷勤引他进入,军机处参赞赵毓正在里头凝神持笔写着什么,看到他起身上前行礼道:“见过侯爷。”
许莼与赵毓之前在闽州负责修建学堂的时候认识了,当时他还是只是世子身份,对方却一直谦和客气,如今自己却又成了他上司,看赵毓也无一丝不甘之色,落落大方行礼,风仪磊落,不卑不亢,不由心中暗自激赏,也还了礼。
赵毓给他介绍道:“往里正堂上,缄恪郡王和武英公都在,还有梅崖大人也在,其他几位尚书都回本衙去处理部务去了。”
许莼诧异:“李大人来做什么?”
赵毓道:“应当还是为着河道罪官的事。”
许莼便走了进去,看到大堂上匾额赫然写着“至公无私”,他一眼认出却是谢翊亲自题的字,不由心中生了一些凛然警醒之意,那点午后酣梦生出的情思缠绵不由散去了些。
他刚靠近,便听到里头李梅崖一声笑声十分畅快:“老夫出京日久,目睹时艰生民,又领了圣训,感悚在怀,一日不敢懈怠,竭尽驽庸,好容易回来,没想到帝京嚣嚣,皇上竟另起炉灶,倒好大一番谋划。”
“只是许元鳞在这件事上,办得糊涂。”
许莼几步已抢了进去笑道:“李大人说许某糊涂什么?”
李梅崖背后编排许莼被抓到,脸上可一点没红,泰然自若道:“我与武英公刚说了,庄之湛这事,本该重手震慑借此立威,之后这军机处才能威重令行。你却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和那等无知愚昧之人对口,简直大失体面。下次老练些,遇到这样事,自己不必出面。”
他拿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细细回味:“凡事你多请教武英公,方公爷深谙官场借势之道啊。”
许莼上前先行礼见了谢翮和方子静,谢翮很是谦和:“不必多礼,都是为君效力,你才回京,想来家事也不少,若有事也不必非要来军机处的。”
许莼看谢翮和武英公面前的条案上都堆满了奏折,正是今天中午自己分的那些,不由心中微微一虚,只笑道:“多谢郡王包涵,王爷和列位大人都率先垂范,勤勉奉公,小子自也当恪恭敬慎,认真当差,不知可有什么让我做的,我必当勉力为之。”
谢翮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寡言的,只道:“我这些日子刚领了宗令,宗室有几桩大事要办,其中一桩便是顺安郡王的大事了。接下来定然来军机处少了,军机处这边只能武英公和侯爷商量着办了吧。”
许莼忙道:“顺安郡王可择了出殡的日子?”
谢翮道:“五七后吧,我知道你和他同在太学读书,这同窗情分是有的,到时候势必也是要去祭的,少不得到时候也要靠你助我一臂了。”
许莼知道这不过是客气话,宗室司的事多的是人使唤,但仍恭敬应了。
谢翮看了眼漏刻道:“折子也批完了,我还要去宗室司那边安排些奠仪,就先告辞了,劳列位辛苦些了。”
众人便起身送了他出去,又回到至公堂上,李梅崖松了口气:“看着年岁和皇上也差不多,怎的老气横秋的,他在,老夫都不敢大声说话。”
说完却又十分自然地在桌上拿了一瓣蜜瓜吃了起来。
方子静十分无语:“你今日过来我看就是来蹭吃蹭喝的,缄恪郡王脾气够好的了,也没把你逐出去。”
李梅崖笑嘻嘻:“蹭吃蹭喝也对,谁让你们至公堂这里的瓜果点心茶水,都比我们别处要好上几分?听说都是和陛下文心殿一样的份例?值宿也是内侍服侍,三餐都是御膳房供给,夏天的冰,冬天的炭……啧……我怎么觉得陛下日子都没你们好啊,平日内阁议事,我也没看到陛下舍得用冰呢。”
许莼果然看到桌上的瓜果下边沃着冰,这边早有内侍替他上了茶,引他坐了他的书案前,也捧了一份瓜果点心放在书案旁的小几上,蜜瓜葡萄脆桃雪梨好几样水果都水灵灵的,难怪李梅崖吃得开心得很。
果然方子静大大翻了个白眼,看了眼许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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