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方的树木或岩石,偶尔还会被藤蔓缠住。
十几分钟过后,笨拙感消失了。
强劲有力的蛇尾横扫灌木,将所有野草和藤蔓拦腰截断,粗长的身体灵活地绕开障碍物,像一股黑水,肆无忌惮地流淌。
壮硕如山的巨蛇游过骷髅树的禁区,游过深渊边缘,游向浓雾深处。它不断伸出长长的分叉的舌头,嗅闻空气中残留的腐臭味,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数小时后,这条巨蛇昂起脑袋,幽幽地注视前方。
前方出现一座山洞,洞口漆黑深邃,冒出汩汩阴气。洞内隐约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微弱而又诡异,带着几分黏腻。
巨蛇静立几秒,庞大身躯猛地扑进去,像一道漆黑的闪电。
那些黏腻微弱的声音变成嘈杂的喧嚣。
巨蛇冲入山洞,游进一堆腐尸之中,重达几百公斤的躯体把阴森森的骨头,流出脓液的残肢,破肠烂肚的尸骸全都碾碎。
受到挤压,一群群尸蟞从腐尸的腹腔里钻出,像失控的潮水迅速扩散,发出刺耳的尖啸。它们一层一层覆盖在壮硕如山的蛇躯上,咬开坚硬的鳞片,钻入软嫩的血肉,寻找温暖的腹腔。
只需短暂的数分钟,它们就能把这条森蚺吃成一个森白的骨架。
一只巨大的尸蟞趴伏在一块高达数米的岩石上,阴恻恻地看着这一幕。周围是子子孙孙的狂叫,唯它沉稳老辣,巍然不动。
巨蛇碾过成群尸蟞,直直地游向这个族群的统治者。不断有尸蟞从它的嘴巴,鼻孔,甚至眼眶里钻进钻出,坚硬的鳞片被咬穿密密麻麻一大片小洞,腥臭的血液拌着碎肉从洞里向外流淌,在地上划出一条粗粗的血痕。
这条巨蛇正在被蚕食。
趴在高处的巨大尸蟞吱吱叫了两声,黑豆眼里满是得意和阴狠。它正想去找这个猎物,没想到猎物竟自己送上门了。
巨蛇粗壮的身体迅速变得干瘪,长满鳞片的皮肤凹陷下去,裹出骨架的嶙峋痕迹。它的内脏已经被吃空,只剩下一个皮囊,幸存的一颗眼珠浑浊无光,却还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巨大的尸蟞。
按理来说,它早该死了,但它还在游动。
巨大的尸蟞终于察觉到情况不对,黑豆眼闪了闪,却没有逃离。族群的急速扩张让它的野心和胆量都在暴涨。它根本不怕这条森蚺。
终于游到近前,巨蛇昂起脑袋,与巨大的尸蟞平视,嘴巴张开,吐出被啃噬的半截舌头。
就这?尸蟞讥诮地叫了一声。
下一秒,一团粉红色蛛丝从蛇口中喷出,渔网一般罩住尸蟞。
“吱!”讥诮的叫声变成陡然拔高的惊怒。尸蟞王立刻用锋利的口器去咬那些蛛丝,又用强壮的节肢去踢,去蹬,去抓挠。
但蛛丝太有韧性,既咬不断也踢不断,只会越缠越紧。更可怕的是,这些比头发丝还细的蛛丝是活的,缠住尸蟞之后,它们顺着对方的口器和眼睛钻入腹腔,分泌出极具腐蚀性的黏液,迅速分解内脏。
疯狂挣扎数十秒之后,这只巨大的尸蟞忽然僵住不动。粉红色的蛛丝慢慢黏连在一起,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膜,将它包裹。
巨蛇已经死了,脑袋却还昂着,张开的蛇口中,一团粉红色软肉左扭右扭,艰难挪移,最终噗的一声喷出来,晕乎乎地掉在岩石上。
它变出两个大钳子,支撑起自己胖软的身体,单独的一颗大眼珠迷糊地眨了两下,然后看向被裹在黏膜里的尸蟞,小嘴张开,伸出分叉的舌头,奶里奶气又洋洋得意地骂了一句。
“艹你大爷!”
尸蟞安安静静,一动不动。它再也不能发出猖狂的声音。
扑通一声响,那条巨大的森蚺忽然倒下,蛇皮起伏,裹满尸蟞。
粉色肉球看也不看那条长虫,径直走向巨大的尸蟞,两个钳子飞快撕下黏膜,团成一个粉红小球,塞进嘴里。
尸蟞肚皮翻倒,节肢僵硬,已死去多时。
粉色肉球吃掉黏膜,回收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才把巨大的尸蟞拖过来,用钳子敲开对方的脑袋,从颅腔里夹出黄豆大的一颗脑髓。
脑髓是粉红色的,还在蠕动,散发出一股极淡的甜香。
粉色肉球举着脑髓轻轻嗅闻,莫名觉得熟悉。过了许久它才慢慢意识到,这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尸蟞不断追杀自己,正是这块肉在作祟!
想明白前因后果,粉色肉球气得唧唧直叫,立刻变出两颗尖锐的毒牙,狠狠咬穿这颗大脑。
离得太近,感观共享。被咬穿的剧烈疼痛也传导进粉色肉球的身体里。它连忙松开牙齿,飞快把这个大脑塞进嘴里,囫囵吞掉。
记忆碎片像一颗颗弹珠,从被溶解的脑髓之中迸溅而出。粉色肉球连忙闭上眼睛消化庞大的信息。
如何诱骗雌虫,如何交配,如何构筑巢穴,如何孵化后代,如何掌控族群……所有秘诀,皆是因为信息素。
这只巨大的尸蟞拥有最为强横的信息素。嗅到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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