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汝水没让人给卫司融化妆,那样太假了,更容易被放贷人注意,再说卫司融这张脸本就显小,用不着做画蛇添足的事。
就是在卫司融换上队里准备好的高中生私服站出来的时候,郑汝水还是得承认,卫司融确实比他更适合出面。
“这身打扮也太嫩了。”郑汝水边说边拍了张照片给已经同意的顾问家属,再看整理校服裤子的卫司融,“哪不对?”
卫司融把洗到发白的t恤衣标拽了下,显得更有年代感:“家庭背景这块你让人做全点,给我找个穷地方。”
做戏做全套,现在政府打击力度那么大,他的出现会让放贷的更警惕。
不仅会查他的户口,还会派人跟踪他确认真假。
那么在背景这块,功夫要做到位。
“放心,保证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郑汝水说,“十分钟后有关你身份的资料会发到你手机上,喏,这是你的新手机。”
被送到面前的是个边边角角全掉漆,连钢化膜也裂开好几道的智能机,细节方面无可挑剔。
卫司融接过划开,通讯录里只有寥寥几个号码,其中就有宣帛弈的。
看清备注的名字,他问:“这是宣帛弈主动要求加戏的吗?”
郑汝水装傻:“啊,什么,我不知道,一切安排即合理。有时候我们这些做部署的也很难做啊,要让队员满意,也得让家属放心啊,是不是?”
卫司融不想当着外人面说私事,便不再追问,左右一个普通的身份妨碍不了他:“希望你们编织的身份背景不会让我失望。”
解决掉换装,卫司融和郑汝水出发前往灵河市南区,目的地是灵河理工大学附近那片商业街区,在靠近地方的偏僻角落,郑汝水把他放下车,指指耳朵里芝麻大的耳麦:“有事对暗号。”
卫司融比了个ok手势,揣着手机撂上半旧的书包活力十足地跳下车。
他查好去学林路101号的公交车,直直走向远处的公交站台,等待过程中低头不耐烦摆弄手机,偶尔看向身边人,看见穿金戴银或者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眼里流露出一丝渴望,渴望的同时还有嫉妒,当那些人走过他面前,他会狠狠嗤一声,完美诠释仇富心理。
左等右等,公交车终于来了,这趟车去的地方是大学城的重点区域,人理所当然的多,他皱眉跟着上前,想要挤一挤早点上去,被身边人怒视,又怂怂地后退。
如此几次,明明排在队列前方的他渐渐落后,直到车挤满了人,他尴尬落在门外。
司机对此情况显然司空见惯,扬声问了声:“同学,上吗?”
他脸露窘迫,连连摆手,憋了句:“不、不上了。”
这情况再上他就该被抵在门上,一路当只形状不好看的壁虎,那太丢人了。
少年人的羞耻心总比成年后经历过社会毒打的老油条来得猛烈。
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画面,就像他接受不了穷困潦倒的自己在这种时候丢失掉最后一点尊严。
在等待第二辆公交车的时候,从远处走过来一群人,应该说是三个聊得很嗨的和一个沉默低头看路的四男组合。
那三个畅所欲言的男孩浑身上下写满了有钱,连戴着的耳钉也够抵普通人一个月工资。
这样脱颖而出的人自然而然成为卫司融仇富的典型代表。
他的目光太直白又太凶,很快引得其中一人的注意,那人拍拍他身边高个男孩的肩膀,朝卫司融这边努努嘴:“韬哥,那边有个和刘泳帆一样的穷逼。”
被叫做韬哥的男孩远远施舍般看了一眼:“瞎说,那小子比刘泳帆有钱多了,单凭那张脸挂牌能引得无数人竞折腰。”
“韬哥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这诗用的恰到好处。这么说来,刘泳帆还是我们见过最穷的可怜虫了。”那人扭头看向坠在后面不说话的刘泳帆,突发奇想,“喂,刘泳帆,给你个赚钱的机会,去找那穷鬼要微信,要到了抵五千块。”
刘泳帆抬起头,苍白的脸没表情,只问:“真的吗?”
任劫嘿了声:“我说的话不好使,那韬哥的话总得听吧?韬哥,你说呢?”
金嘉韬可有可无点点头,又扫了眼看着他们的卫司融,那张脸在大学城这片确实少见,要个联系方式倒也不错。
见金嘉韬点头了,任劫起哄的更来劲了:“还不快去,非要我当街给你一巴掌你才听得懂人话吗?”
恶语一出,站在附近的人全部不留痕迹地往后退,眼带鄙夷地看着他们,没想到这几人敢把校园霸凌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当真少见。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人愿意对刘泳帆伸以援手。
卫司融略过那三张神态迥异的年轻脸庞,最终看向拿着手机朝这边走过来的刘泳帆,他得用另外一种方式加上对方好友。
和连头发都写着有钱的金嘉韬不同,眼前斟酌措辞好半天的刘泳帆衣服和他一样洗到发白,鞋子破旧几乎变形到包不住脚,却收拾的很干净。是穷是富一眼能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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