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发丝滑过脖颈的绷带,盯着床单上虚空的一点,“有好多事我都没想明白,脑子里乱糟糟的,但我还是想去那里看看,毕竟都已经走这么远了,说不定那里就有我想要的答案。虽然,这也只是我没有根据的直觉而已。”
伊雷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伸手抱住雪莱,将他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怀中,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用力地紧抱了两下,然后把下巴靠在雪莱的颈窝处,深深地嗅了一下。
“好,没问题。”他说,“等你情热期结束,我们就去问渔船师傅什么时候出海,然后去买登山装备,去因布山。”-
雪莱的情热期结束在第四天的下午,第五天一早,伊雷就按豆丁的说法去找了城里的渔船师傅,得知去北海的船明天就走以后,两个人手忙脚乱地采购登山装备和防寒服,还和当地一个小有名气的登山者取了取经,忙活了整整一天,直到半夜凌晨时分才终于睡下。
第二天早上雪莱困得简直睁不开眼。他先是被打了一个永久标记,又挨了四天的情热期,情热期一结束就满城市跑着买登山装备学登山,体力简直到了极限,如果不是最后伊雷干脆把他一把抱起来往前冲,他们很可能就要被渔船丢下了。
时间太匆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跟豆丁道个别。
这艘渔船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大,一船能装下五六十吨新鲜的海鱼。
船主是个年过半百却依旧身强力壮的alpha,在泼出去的热水能结冰的温度里只穿了一件粗布背心,一走近就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浓厚的鱼腥味与海的咸味。
他们刚一上船,船主就开始挥手吆喝所有人检查船上的绳索和设备,不一会儿,引擎就发出一阵巨响,船缓缓驶离了码头,向着更北、更远的海域驶去。
清晨,朝阳才刚刚从海平面露出半个脑袋,朝阳洒在大海上,将涌动的潮汐变成一片灿烂的红。
雪白的浪花推着渔船前进,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天空和大海,世界延展成无边无际的样子,他们渺小得像万千浪花中的一滴水。
开船以后,船主坐在甲板上点了根烟,视线在雪莱身上多停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很多年没见过这么年轻好看的oga了。”
伊雷把雪莱往身后一推,简洁地说:“喜欢就自己找一个,别老盯着别人的。”
船主笑起来,抖了下烟灰,“别误会,我和家里那口子都结婚三十年了。就是感叹一下,世事多艰,像你这样的oga一般很少出门,很难在外面看到,更别说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跑来一座小小的港口了。你们要去因布山?”
“是。”雪莱接话道,“您对那座山有什么了解吗?”
“一座海那边的大雪山而已,又高又冷,也没什么动物。”船主边抽烟边说道,“从来没有人想去那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你们怎么会想去那儿?”
“从来没有人去过吗?”雪莱追问道,“也没有什么关于那座山的传说之类的东西?”
船主想了想,“这我就不清楚了。至少从我爷爷那辈起就从来没有人靠近过那边,也没听过有什么传说。”
尽管是预料之内的回答,雪莱还是不由得有点沮丧。
他本以为住在附近的人会更了解那座山一些,说不定会提供他当年查不到的信息。
但如今看来,这座叫因布山的雪山就只是一座普通的北地高山而已,也没有任何故事,也没有任何神秘之处。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经历千难万险来到这里的呢?
这趟旅途到底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伊雷的胳膊突然搂过来,打断了雪莱的思绪。
“生活太无聊,跟我老婆出来散个心、冒个险罢了。”伊雷捏了捏雪莱的肩膀,“需要有什么理由吗?”
船主大笑起来,似乎很喜欢这种不拘一格的随性回答,“说得没错,冒险不需要什么理由!像你们这样自由豪爽的南方人可不多见!”
说着,船主给伊雷递了支烟,伊雷也不跟他客气,还凑过去叫人家给点了火。
“你们结婚多久了?”船主赞许的目光延伸到了雪莱身上,“一般的夫妻可做不到两个人一起跑这么远的地方冒险。”
“十年。”伊雷说。
雪莱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伊雷这街头地痞扯瞎话怎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果然,船主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断定道:“不可能。结婚十年的夫妻哪有这种热情,早就一天到晚柴米油盐了,还陪你出来冒险,想屁吃呢。”
“那你觉得多久了?”伊雷把问题抛回去。
船主沉吟片刻,伸出一只黝黑而布满老茧的手掌,“也就五年。”
伊雷啪的一声拍了下巴掌,冲船主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船主自然露出些许骄傲,“我看人可是很准的,这可是结婚三十年的经验。”
“是。”伊雷说,“真是一点都唬不了您。”
雪莱在一旁看得直想笑,只得赶紧别过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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