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学到孝道!这般大的事,你自己先应了,跟我说一声有何用,你阿爹呢,你可敢与你阿爹提!”明氏越想越气,痛心疾首看着朱蕙娘,“都怪我宠着你,将你给宠坏了。你阿爹说得对,慈母多败儿,都是我将你们宠坏了。”朱蕙娘眼里浮起哀伤,道:“阿娘,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了下来,是你亲手养育我,这份生养之恩,我永不敢忘。阿爹阿娘,一年到头,见到阿爹除了请安见礼,我都不记得阿爹同我说过什么话。阿爹领着闲差,他一点都不忙,我们二房住着的院子也不大,我却没能见到阿爹几次。阿娘,我可以孝敬他,但要我尊着他,听他的话,阿娘,这太难为人了啊!太为难人了!”郑明茵听得眼眶都红了,上前紧紧依偎着朱蕙娘,握住了她颤抖的手。明氏愣愣站在那里,朱氏皱眉,不同意道:“谁家不是这般,后宅妇人操持家务,养儿育女。儿子读书建功立业,女儿长大嫁个好人家。别人都好好的,偏生到你们这里,就成了不应当。出来做事有甚好,辛辛苦苦赚得了几个银子?那些穷人家的小娘子,辛苦做活一辈子,也赚不到你们一件头面的钱,难道你们竟然羡慕起她们能出去做事了?如果这般的话,你们的嫁妆,有本事自己去赚!”郑明茵抢白道:“阿娘,许大掌柜就不这般!云秀坊云衣坊丰裕行好多女掌柜,女账房,女先生,女伙计!她们都厉害得很,户部江南道税司的徐侍郎,太后娘娘身边的女官,阿娘都忘了?如今外面世道变了,阿娘还以为后宅妇人娘子就该如此,长大了嫁人,嫁人后侍奉公婆夫君,养儿育女,真是自己蒙了自己的眼,自欺欺人!”朱氏气得仰倒,朱蕙娘忙拉住郑明茵,“阿茵少说两句,别惹了姑母生气。”许梨花差辛九前去找朱蕙娘回了话之后,郑明茵快活得几乎快飞上天去,与朱蕙娘商议了许久,冒着雨回了府。她人像是被一场大雨洗刷过,郁郁寡欢,烦恼统统不见了,整个人像是天气一样,变得轻盈又明快。
她绝不肯再掉入雨前天气那般黏答答沉闷的日子里,朱氏决计拦不住,朱蕙娘也拦不住,将平时受到的冤屈,噼里啪啦悉数倒了出来。“阿娘,我不要嫁人,更不要嫁给那个邱三!呵呵,说到嫁妆,阿娘偏心到家了,为什么哥哥们能分走阿娘大半的嫁妆,只给我留一丁点,阿娘,难道我不是你亲生的?你也是妇道人家,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你都要偏心,也难怪阿爹看轻你!你立不起来,护不住我,你就别管我!”朱氏眼前一黑,踉跄后退,明氏忙扶住她,哎哟一声,“快坐下歇歇。”她又狠狠盯着郑明茵与朱蕙娘,“你们两个不省心的,真真是要气死人!”朱蕙娘推着郑明茵,“阿茵一时冲动,姑母莫怪。阿茵,快去给姑母赔不是。”郑明茵站着不动,昂着脖子一幅我有理,谁都别劝的坚持。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许梨花出现在了门口,她身着八成新的丝麻衫裙,淡敷脂粉,看上去很是利落有气势。朱氏心里一肚皮火,还是硬撑着起身见礼,明氏也赶紧曲膝,“许夫人。”许梨花还礼,郑明茵撇嘴道:“是许大掌柜在前。许大掌柜自己有本事,不要那劳什子靠夫君儿子的诰封!”朱氏与明氏都靠着夫君得了诰封,朱氏的品级比许梨花低一品,明氏就更低了。许梨花又是文素素身边最得力的大管事,郑明茵的话难听,两人也只得忍着。许梨花笑盈盈转开了话题,招呼她们坐,“我先前在忙,实在没能抽开身,还请夫人见谅。”朱氏明氏一起客气,两人对视一眼,明氏开口道:“不敢不敢,是阿茵蕙娘不懂事,叨扰许夫人了。”郑明茵见明氏还是坚持喊许梨花夫人,气得又要理论,朱蕙娘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许梨花对她们的小动作视而不见,屋内先前的争吵,丫鬟回了几句,她就清楚缘由了。“不算打扰,是我对两位小娘子说了,请两位夫人来做个见证。”许梨花停顿了下,眼神在朱氏明氏身上扫过,“两位夫人应该都知晓了,她们想要在铺子做活的事情。我不知两位夫人如何想,作为铺子大掌柜,还是有些话说在前面,两位姑且自己做个判断衡量。”朱氏看向明氏,见她点了下头,忙忍住了不快,道:“许大掌柜请说。”许梨花道:“众所周知,我是在替太后娘娘掌管铺子田庄,在先帝尚在潜邸中时,当时还是太后娘娘管着,铺子田庄开始用女管事,女账房,女伙计。她们都是铺子掌柜,账房们的亲戚,家中不算太穷。最早来的这些人,都已经能独当一面,独自领了铺子的掌柜,大账房等差使。差不多的时候,云秀坊里办了学堂,收养了好些被弃养的女婴女童小娘子。如今她们有些还在读书,有些已经长大了,开始能养活自己了。比如绣花,管账,再不济,便到铺子里做伙计,干杂活。”当年周王府铺子庄子的革新,京城无人不知,朱氏明氏沉默听着,一言不发。郑明茵双眸亮晶晶,羡慕极了。要是她年纪再大些,当年能到文素素手底下做事,说不定,她也与许梨花一样威风了!“现在铺子田庄的账房掌柜管事,好些都是出身官家的妇人小娘子。比如伍老夫人最喜欢田庄的作坊,她说自己身子骨还硬朗,不嫌差使不起眼,在太后娘娘面前去主动领了田庄作坊的差使。她们出来做事,也不是尽为了银子,更不是为了身份。伍老夫人说过一句话,我听了很受触动,几位也听听。”伍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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