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
约束是约束他,又没说要饿着他。孔二叔收起账来抱着出去,把花架子底下说话的两个小厮招呼过来,“把门看着,不许三爷出门。倘或他出去,我打?折你们?的腿。”
两个小的忙拱手答应,这几日都是这般看着,孔二叔发了狠,非要将邱纶教得有些出息才肯罢休,邱家的老管家了,很要面子,一定要对老爷太太有个好的交代。
天地浮萍 (〇六)
却说这孔二叔, 因见对面巷里在?大?办丧事,也去探听了两句。自晓得了是那?尤家大?小?姐为父母发丧,送过?一份箔礼后?,心知邱纶这时候就惦记着往这头跑, 便每日以?教他做生意之由, 将他牵绊在?身前。
邱纶一连这些日不得空闲去慰问妙真,心急如焚, 便使长寿去哨探对面消息。见长寿回来, 忙借故支开?二叔出?去, 就拽着人问:“怎样?”
长寿忙回, “小?的问过?了, 尤老爷夫妇的丧礼是胡舅老爷和舅太太他们帮着张罗, 倒不很忙累。只是听说姑娘因为伤心昏了过去。”
“昏过去了?!”邱纶骤敛眉头, 一下?急得在?屋里转了两圈。
“三爷别急,那?老郎中?说已经转醒了,大?约不妨事。”
邱纶转头就骂他一回,“像你这样?的别说昏过?去一回, 就是一日昏个四五回也不打紧。可妙真是那?样?的身娇体弱的小?姐, 能受得住么?好你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蠢材,再说种?蠢话,看我不剥你的皮!”
那?长寿又?腆着笑脸改口,“是是是,小?姐这一昏, 只怕不好。”
又?惹得邱纶在?他脑袋狠捶一下?, “净放你娘这些不吉利的屁!”
长寿捂住脑袋道:“三爷, 三爷,您可别叫我说了, 我说不好,又?招您生气。我看这样?,我请个有名气的郎中?去瞧小?姐,您先别急。”
谈何容易?邱纶回过?身去想,要是未在?常州遇见妙真,天长日久无交集,也就罢了。可偏偏叫他遇见,生出?这段缘分?,一颗心已慢慢落在?妙真身上,不能自拔了。她或病或痛,他都是心疼得紧,旁人哪里劝得住。
他掉回头来,把额心一蹙,抱定决心,“我得先去瞧瞧她。”
长寿咂着嘴道:“你看门外两个,看您看得死死的,你撒泡尿还跟着,如何去得?”
邱纶焦灼一会,踅到椅上歪坐,把难事推给他,“你想法子,想不出?法子来就是无能,往后?不许再跟着我,打发你到庄子上去种?地。”
长寿无法,苦思冥想一日,次日总算出?了个主意。趁着孔二叔往织造坊内去后?,买了一坛酒回来,在?凌霄花架底下?搬来张桌儿,引着两个小?的吃酒。
两个小?的推说:“不好吃酒,要是三爷趁我们吃醉了,跑到尤家去,孔二叔回来,还不打断我们的腿?”
长寿旋即大?笑,“三爷果然要跑,你们拦得住?咱家三爷的为人你们还不晓得?一时心血来潮起来,便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可你们几时见他做什么事能持续?那?年说要学蹴鞠,陪着他玩了两日,又?没了兴致,便丢下?了。他何事不是如此?你们以?为他还想着那?尤大?小?姐?这会正在?屋里蒙头睡大?觉哩。”
一个小?的悄声走进?去看,果然见邱纶衣裳不脱,倒在?铺上呼呼大?睡。出?来便笑,“三爷凡事挂心不过?日,也是孔二叔过?分?操心。”
说着就坐下?吃酒,邱纶竖着耳朵在?屋里听,急等着他二人喝醉好往对面巷子里去。这一急,便坐立难安,这里靠靠,那?里倚倚,仿若将心放在?温水里熬煮着,这冷秋天气里,硬是急得起了一额汗。
对面巷里倒清闲了些,因为今日陡地冷起来,吊唁的宾客来得少了,不再似先前一般人影丛脞。所谓人情往来,自然是有来有往,这些人也多半不是为吊唁尤家夫妇而来,还是想着与胡家走动。
所以?这一场丧事办得,倒成了胡家的堂会。这日得闲,胡老爷一家并安老爷几口在?厅上坐着说话。安夫人自然不开?口,自觉是没有她说话的份,坐着也是跼蹐不安,仿佛她就不该坐在?这里。
便要借故走开?,“我去看看妙真,这两日也没见她出?来。”
雀香插嘴道:“姨妈,大?姐姐仿佛是病了,我昨日看见他们请了郎中?来瞧。”
安老爷叹一口长气,“哪有不病的呢?父母一时双双亡故,她又?是个姑娘家,哪里撑得住?”
听他的口气似乎很有些哀痛,可那?哀痛又?透着些事不关己的闲散。安阆听得不是滋味,起身走开?,又?往灵前去烧纸。
雀香要一并跟着安夫人往里头去,倏给她娘拉着,在?耳边嘀咕了两句。雀香瞅她娘一眼,点了点头,与安夫人走到里头正屋前。
敲了敲门,见良恭来开?门,却不往里让人,只守着门说:“姑娘受不得风寒,也受不得吵闹,不敢请二位里头坐。”
安夫人倒无妨,雀香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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