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万兽园味道不是很好闻,来逛园子的人不多,昭蘅驾轻就熟地喂食各种小动物。刚将食盒里的东西喂完,一转身看到越梨手里拎着一桶新鲜的青草遥遥走来。
越梨远远地看到她们,却没有打招呼,低着头继续往前走,到了道路另一头的兔笼旁,她放下木桶,掏出钥匙打开笼子,抓了一把青草丢进去。
莲舟努了努嘴,不悦道:“主子帮了她,她一点都不感激,那态度就跟咱们欠她的一样。”
昭蘅转过脸去,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有些人天生寡言沉默,况且她曾经过那么大的变故,伤了脸失了声,有些孤僻再所难免。
她又没求自己帮她,当然不能要求她对自己感恩戴德。
“走吧。”昭蘅牵着莲舟的手,走过去观察刚才喂食的猴子。
经过越梨身旁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拉住了昭蘅。
她低头,看着越梨带有青草碎末的手,然后抬眸看向她的脸。她是用上好的那半张脸对着自己的,肌肤莹白若雪,在晨曦里闪着莹润的光芒。
昭蘅问:“干什么?”
越梨松开她的手腕,从腰带内摸出一个油纸包塞入她掌心。昭蘅摊开手掌,看着掌心中小小的油纸包,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越梨低声拎起放在地上的桶,许久不曾说话,一开口,声音却是和完好那张脸相匹配的动听:“蒙汗药,迷野兽用一指甲盖,迷人只需要半指甲盖。”
莲舟愕然:“你、你不是嗓子坏了吗?”
话音刚落下,又悚然色变,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你们走吧。”越梨望了昭蘅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放过万兽园的动物,它们最近都被你们折磨得没精打采了。”
说完,她提着装满青草的木桶,也不与她们别过,侧过身子就径直走远了。昭蘅从霞光万丈的园子望出去,目送她纤细挺拔的声音逐渐走远消失于曦光之中。
“主子,这到底怎么回事?”莲舟咋舌。
哑了多年的驯兽女竟然会说话。
昭蘅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又垂眸看了眼掌中的油纸包,拉着莲舟匆匆离开万兽园。
从万兽园回来的路上经过林安池,池中莲花开得如火如荼,铺满整个池中,放眼望去接到了天边。
“主子,我们摘一把莲花回去放屋子里。”莲舟提议。
昭蘅看到湖里鲜妍的花也有些动心,便站在一旁等打理莲池的人靠岸。
正等着时,一群女子往这边过来。昭蘅看了一眼,为首的正是之前在宫道上堵过她的王若虞。
王若虞今日入宫给皇后请安,却得知娘娘身体抱恙,不便见人,于是邀着谢亭欢一群人来游湖。王若虞的父亲最近刚刚升任中书令,她成了一众贵女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最近正风光得很。
昭蘅见她们来者不善,不想生事,提步就要走。
王若虞赶紧迎上去,挡在路上,对昭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今天怎么入宫连娘娘的面都没见到呢,原来是冲撞了扫把星。”
昭蘅不明白英明聪慧的中书令怎么会教养出这么愚蠢的女儿,看她的眼神仿佛看傻子。
“麻烦王姑娘让让,我要回去了。”
“回去?你回哪里去?”王若虞嗤笑:“回你的浣衣处吗?还是回你鸟不拉屎的家?”
昭蘅再开口:“姑娘让一让。”
见王若虞没有没有让开的意思,昭蘅拨开她的肩膀,挤出一条路,径直走了过去。
王若虞气急,冲着她的背影出言不逊:“你个扫把星,自从殿下把她带回来,宫里就没有太平过,先是殿下受伤,然后六皇子差点失踪,现在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天降雷劈,把你的寝殿烧了!像你这种命硬的人,专克父母亲友,殿下居然还将你留在东宫。”
昭蘅的脚步一顿。
“扫把星,沙子永远也不会发光,麻雀也变不成凤凰。”王若虞看着她的身影不屑道。
不远处的观澜亭中,皇帝负手而立,听着池边小女子的话,眉头微不可查地拧了起来。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得出这么恶毒伤人的话,皱眉唤道:“行云。”
行云嬷嬷立时上前。
皇帝的吩咐还没有出口,就看到昭蘅又转了过来。夕阳暮色里,她面容贞静,脸上平静得连一丝儿怒意都没有,怪不得小八总是称赞她温柔。
也确实太温柔了,被人欺负到头上,仍是这么温顺。
“这温柔也过头了,王家那小姑娘就差骑到她头上。”皇帝扭头对身旁的皇后说。
皇后也皱了皱眉,她不掺和东宫关上门那点事,对昭蘅的认知也局限在李南栖对她的夸赞,也不知她的性子竟然这么软。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王若虞挑眉:“听说你把所有亲人都克死了,现在又来宫里克殿下。殿下就该早早地把你赶出宫才是。”
昭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王若虞说了什么。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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