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致说着,止不住地颤抖,昭蘅摸到她的手,觉察到寒凉如冰,她把暖炉塞到她手里,心疼地说:“小宁,快暖暖。”
泪珠不停地坠落,她伏在昭蘅肩头,唇齿翕动,声音颤抖:“婶婶,我好害怕,他流了好多血。”
周围嘈杂的人声,淹没了她的颤声。昭蘅不动声色地搂着她,手竟然也止不住地抖。
在场的人闻言纷纷议论侯府做事不光明。
“什么?有刺客?”人群里忽然冒出一声质疑:“今天府上宾客如云,殿下亲至祝贺,谁那么想不通选在今天过来?不知这人是谋财还是害命?”
“我看不要命才是真的。”
……
谢侯隐约听出了不对劲,硬着头皮说:“宁姑娘,我们绝没有这个意思。当时真的是追此刻情况紧急,这才冒犯了姑娘……”
“谢侯。”李文简冷笑了声,他慢悠悠地解下披风披在面前的昭蘅身上,火光照亮他的眉眼,他那双敏锐的眼神望过来,却让谢侯舌尖一麻,心道坏事了,果不其然,紧接着便听到李文简道:“什么刺客竟然敢在今日冒犯侯府?看来还是孤治安不严,这才给了歹人可乘之机。既然是孤之过,那便将功赎过。”
“不是……臣……”他有些说不出话来,拱着的手微微打颤。
“谏宁!”李文简吩咐:“让羽林卫把守谢府,帮谢侯捉拿刺客。”
谏宁抖动长剑,迈步出了谢府。
“好了小宁,殿下会帮你做主的,不哭了。”昭蘅没摸到帕子,只好扯过袖子给她擦泪。
宁宛致揪着昭蘅的衣襟,小声啜泣:“婶婶,我不想在这里待了,我想回家。”
众人听到她这声“婶婶”,忽然想起宁宛致跟安氏的小四郎关系斐然,照辈分,他正该唤昭蘅为“婶婶”。宁宛致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唤她“婶婶”,是不是两家私底下活动过?
“请谢侯尽快拿出个说法,不要以为宁将军远在梅州,就能肆无忌惮欺负小宁。”昭蘅的目光从人群中扫过。
察觉到人群里有一双冷沉的眼睛在望着她,可她一望过去,他又别开了眼,奇怪极了。
谢侯浑身冷汗涔涔,只能接连道是。
昭蘅扶着宁宛致起身往外走,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来。李文简目光深沉地扫了谢侯两眼,也拂袖跟上。
府外马车已经备好了,昭蘅搀着宁宛致上了马车,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痕迫不及待地问:“小四郎会不会有事?”
李文简轻飘飘地摇了摇头:“刚才飞羽给我报了信,已经将小四郎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宁宛致攥紧的手松开些许,她握住昭蘅的披风,紧紧裹住自己,糊了满脸的泪水被风吹得凉飕飕的。
昭蘅拿帕子轻轻擦着她脸上的水光,轻声问:“究竟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那个样子?”
宁宛致吸了吸鼻子,声音里仍带有哭腔:“我……听你的话去内院,看到一间房子的窗台上有几滴血渍,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就进了那间屋。结果小四郎真的在里面,他流了好多血,我又听到谢府的侍卫过来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把外衫脱给他暂时止血,然后出去引开谢府的侍卫。”
她年纪小,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眼睛都哭红了,身子细微地抖着。
昭蘅紧紧拥着她,安抚她的情绪。
“婶婶。”宁宛致忽然抬起头望向昭蘅。
昭蘅低头看她:“嗯?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小四郎?”宁宛致巴巴地看着他:“他受了好重的伤。”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昭蘅温柔一笑:“你刚救了他,这时候去看他……”
“这不是挟恩图报吗?”宁宛致眨了眨眼,说:“况且那会儿是你让我去救他的,我帮了你,你也应该帮我。”
昭蘅抿唇,扭头看向李文简。他唇边牵出一丝笑来,牵起昭蘅的手,摩挲着她的指尖:“明日跟我一起去别院,也好让她放心。”
昭蘅掖了掖鬓边的碎发,轻轻“哦”了声。
秋雨细碎的夜里,值夜的丫鬟将灯笼高高地挂在檐下。她们的动作很轻,今日的谢府状况百出,好好的喜事办成这样子,主子们心里都窝着火,人人谨小慎微,生怕一不小心触了眉头。
丫鬟正在收拾一地碎瓷片的时候,谢侯走近殿来,他的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却还是礼数周全地对安嫔行了礼,温声唤道:“娘娘。”
“我不是早就让你收手了吗?为什么你还在干这事?”安嫔满肚子的火,在见到他时彻底按捺不下:“我看你不把全家害死不会善罢甘休!”
“我不干这些,你以为靠我和亭正那点微薄的俸禄能维持侯府的开销吗?我现在好歹也是个侯爷,人情往来、日常花销,不都得要钱?”谢侯皱了皱眉:“别的不说,就送到景元宫的那些香料,每年都得花几百两银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如今是嫌我在宫里开销大拖累你了?”安嫔原本就憋着气,此时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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