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闲庭信步般沿着长长的海岸行走,他长着一张对于这座海滨城市而言无疑称得上“异域”的面孔,唯一能与此地之古老搭得上边的乌发柔顺地垂在鬓边,海风送来湿漉漉的气息,殊不知宁静再过一秒就要亡溺在这里……“——碰!!”“哎呀,不好意思,手滑。”肃杀顷刻率军而来。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油纸伞,身着褶皱长裙的女性不紧不慢地走来,她举着伞,黑洞洞的伞尖飘过一缕黑烟。被她一路逼到这片海滩的是个年近四十的男人,身上考究的西服已经在交战的中途撕开了好几道口子,他在沙地里差点摔了个趔趄。却还是趁机回手开了几木仓,却被女人轻轻松松闪了过去。“张先生。”她说,“您哪,也是‘老江湖’了,那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想必也不容易。不过呢,马失有前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呢!这个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被叫做张先生的男人回给了她一个怨毒的眼神。他很久没有那么狼狈了,被人当狗一样从东撵到西!要知道,这位大腹便便,貌不起扬的“张先生”也是年轻过的——年轻,在在他们这一行,也意味着狠得下心,意味着敢舍命。到了现在,他倒是不必自己去趟雷,可谁能想到那么个细胳膊细腿的黄毛丫头,居然把他的布置、生意给全部捣毁了!他卯足了劲儿逃到海边,就是图个退路,只要能坐船离开这片群岛,回到同属东南亚的国大山里,他可就又能称王称霸啦!然而,夜路走多了,大概是真能撞到鬼——“别看了,你等的人不会来了……”另一个年轻的声音幽幽从一旁传来,张先生猛地回头,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条长影子,乍看上去非常高,在如此空旷的海滩,有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身侧靠了过来,那是个身形瘦削,手里提着一根棒球棍的男人——在他挣扎着想往另一片空地跑,没等他走几步,有人轻轻松松、神出鬼没地绕到了他的身后——“他这一副见鬼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我长得很像鬼吗。”布莱雷利随意道,他看上去完全没有自觉——在漆黑的、一眼望得到头的沙滩上突然闪现,让本来就快成惊弓之鸟的猎物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可能吧。”“……什么叫做可能啊?”布莱雷利按着男人的后颈,“请不要动……好吧,我想这你也不会听。”他手移到了对方肩膀的地方,随手一掰。“啊啊、啊啊啊啊啊!!”其他两人一左一右,干脆把前后的路都堵死了。青年为了以示那根本不存在的尊重,笑吟吟地蹲下身:“您好,在这个见鬼的晚上。废话不多说,您所属的势力名称、来往人员名单、有无超能力者、以及您的上峰名字,麻烦予以告知。”
“在看随便什么玩意的份上……啊,你不会还在想着能留一具全尸吧?”事后夔娥对此颇有一番独到的看法。“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总觉得他那眼神还真挺想留个全尸的,看看这人前半生都做的什么缺德事,贩卖人口,走私器官和违禁品,还炸了人家警察局,丢去海里喂鱼就是他这辈子能积赞的最大功德了——他们在那边混的都那么迷信吗?那怎么不干点好事。”“谁知道……也许本来就信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这样有恃无恐……”加完班的三个人这时候正窝在酒店里吃夜宵。海滨城市的晚风本应该带上几分温热——尽管,大概再过不久,一场酝酿已久的台风便会席卷此地,因此这份温热也就不知所踪了。整个房间面向一处偏僻的海滩,他们都被吹得不想出门,干脆就躺在酒店里刷手机。“其实可以考虑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去警方拿赎金。”夔娥一本正经地分析,“算是废物利用。”“他身上好几国的通缉呢?你想去领哪国的?”阿尔塔蒙这时候正巧进门,他手里提着好几杯奶茶外卖。“当然是砍成三截各国都领一遍咯。”“当然是砍成三截各国都领一遍咯。”布莱雷利和夔娥异口同声地回答。阿尔塔蒙:“……”这个时候的电视上正在放新闻。漂亮的主持人正站在市中心,背景是横七竖八地断壁残垣,反正那什么,破有点奇怪的、诸如什么世界末日后人类重建家园的味道——如果忽略她是在某东南亚的岛国接受的采访的话。“……”布莱雷利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立马转过头:“这个市中心和我们没关系吧?”说来惭愧,他们为了追这只肥兔子,一直把人从南亚撵到东亚再到这里,动静……着实不太小。“不确定,”夔娥犹犹豫豫道:“这不是,哎呀,那个,这个……他同伙还蛮多的嘛……那地方可腐败了,一路上什么这个势力、那个势力的小混混都出来了,警察也不太配合……”她越说越小声。“不是我炸的。”黑发女性强调:“我发誓我只是把他们全部都揍了一遍而已,就,你也知道他们有组织有纪律,我就随便打个半死而已。”“……”布莱雷利决定先不去管半死的事情,而是在脑海里走了一遍经过:“唔,他们似乎确实是想用炸弹对付你……但我总觉得好像没那么简单。根据我查到的信息,他们似乎准备了‘杀手锏’,用很厚重的箱子包裹住,上面有涂装,暂时没法判断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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