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道:“咱们带来了半袋子牛粪,这半袋子烧完了,牛棚那边还有许多呢,够烧了。”夏川萂清晰的看到楚霜华美目生生睁大了一分,用帕子捂着嘴唇惊叫道:“牛粪?你要在公子的屋里烧牛粪?!”夏川萂在心里撇撇嘴,心道要不是知道你底细,还真以为你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大小姐的。郑娘子眉头皱了一瞬,然后道:“罢了,熏屋子用牛粪倒也使得,拿进来吧。”楚霜华还想再说什么,夏川萂已经带着妇人们进了大屋了。论烧火,妇人们可都是好手,夏川萂也就是一个转神跟砗磲和金书打招呼的功夫,火就烧起来了。最下面一层是麦秆和豆杆,上面一层是细木枝子,木枝子上撑着几块牛粪,火苗蔓延开来,浓烟汩汩升起,砗磲和金书两个瞬间呛咳起来。夏川萂眼疾手快的从砗磲手里夺过布包,抓起一把香料看都没看就洒进了浓烟里,一个呼吸间,另一种更加刺鼻的气味蔓延开来。夏川萂率先道:“咱们先出去吧。”郑娘子用一块布帕捂着口鼻进来了,道:“可不能出去,这样熏太慢了,一人一个铜盆,装上烧着的牛粪,撒上香料,每间屋子至少放上一个使劲熏,熏透了才成。”楚霜华木着脸一人给分发了一块细麻布系在脸上掩盖口鼻,然后捡起一个夹炭火的夹子,将夹子伸的老远去夹牛粪。夏川萂:夏川萂端着一个铜盆来到一个妇人面前,乖乖巧巧的央求道:“阿婆,给我装个烧着的牛粪呗。”这个阿婆忙接过她的铜盆,随手在地上捡了一个长木枝,一掰两段,好似不怕火烧一样一下就从烧的旺盛的火塘里精准的夹起了一个正在烧着的牛粪团,放在了夏川萂的铜盆里。妇人小声问道:“一块是不是有些少了?”夏川萂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两块,要两块。”妇人如法炮制又给她夹了一块放在铜盆里。夏川萂又抓了一把香料放在牛粪上头,香料点燃,刺鼻的气味升腾而起。妇人羡慕的看着牛粪上的香料,夏川萂又抓了一把放在妇人粗糙干裂的手中,笑道:“这是能驱虫的香料,给你,只要烧一点,就能熏一整个屋子呢。”妇人捧着这一小把香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膝盖都跪下了还在仓惶的转头去找之前给夏川萂带路的阿婆。那个阿婆一直警觉的巡视全场的,见这边情形,忙过来跪下给夏川萂叩头道:“谢小娘子赏赐。”妇人见状,像是找到了指路明灯,也忙照着做,将头磕的砰砰响,语气感恩戴德:“谢小娘子赏赐。”等她抬起头,眼前空空如也,夏川萂早在那个年长的阿婆跪下的时候就躲到郑娘子身后去了。她怎么可能接受她们的叩拜呢?郑娘子好笑的看着眼带惊恐的夏川萂,来到妇人们面前,居高临下命令道:“这点子香料不算什么,好好干,走的时候还有赏赐。”其他妇人们也俱都跪下叩首,感谢郑娘子的慷慨。有夏川萂示范在前,砗磲和金书也都端着铜盆去请妇人们帮忙夹牛粪,然后放上香料拿去别的房间去熏虫子。砗磲的兄长长富则是带着他的小兄弟朝外搬桌子椅子箱笼,好彻底进行打扫。轻便的桌椅箱笼可以搬动,实木大床却是搬不动的,只能拆卸。搬不动那也没法子,只能放着。夏川萂拿了一个燃着牛粪和香料的铜盆放在了床底,刚从床底爬出来,本想离开,转身的瞬间,她眼睛惊恐的张到最大,尖声大喊起来。呼啦啦的一群人都涌了进来,长富更是跑在最前面一把抱起还在尖叫的夏川萂,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安抚她。郑娘子焦急询问道:“怎么了?怎么了”问到中途,她视线放在那张宽大的实木大床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黑漆漆的实木大床上铺着一床用麦秆扎成的草垫子,草垫子扎的齐整漂亮,看的出来是手艺精湛的编草匠用最好的麦秆精心扎出来的,人睡在上面肯定既平整又暄软,符合人体工程学。但是,这床草垫子有年头了,再好的床没有人睡,也就成了虫蠹的天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被夏川萂在床底放了燃着驱虫香料的铜盆一熏,床垫表面立马浮现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草虫来。能逼死强迫症和密集恐惧症的那种。郑娘子立即下令:“烧了它!”长富抱着身子还在颤抖的夏川萂退后,一个小伙举着火把上前,点燃了那床草垫子。 正在看着仆从杀猪宰羊的赵管事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询问郑娘子怎么了, 郑娘子一说,赵管事也变了脸色。他也是听说这里早两天就打扫好了,而且, 大老爷们, 在哪睡不是睡, 所以, 他是连再检查一遍都没有,直接让人搬东西进去了。现在看来不成, 如今惊蛰已过,沉睡了一冬的蛇虫鼠蚁都动了起来,要是夜里正睡着一条蛇从脑袋边爬过不行, 不能再想了, 再想自己就能吓死自己。赵管事忙去安排人手去重新排查住所,尤其是床垫桌椅夹缝等犄角旮旯处,不仅要再仔细清扫, 还要点燃了除虫香料好好熏一遍才能入住。郑娘子和赵管事倒是没有去找本地人麻烦,就是找了也没用,人家确实是按照人家自己的条件高标准的完成了接待任务,只不多人家的标准和他们要求的标准完全不符合而以,再去找人麻烦,纯粹就是借口刁难人故意收拾人家。没有郭继业的命令, 郑娘子和赵管事不会做多余的事。所有的床垫子都烧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床板,郭继业的那张实木大床尤其凄惨, 因为是直接在床上烧的, 有几块床板被烧的鼓胀起来,还有一块都被烧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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