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标的声音响起时,姚灼吓了一跳,连怀里的爆米花都掉了几颗。但没过多久,他就被剧情深深吸引住了。严之默的注意力,却没放多少在电影上。比起电影,他更愿意多看几眼姚灼。想到吩咐常乐买票时,对方还问,怎么不选一个爱情片。严之默只是笑笑,没说话。他与姚灼已经携手大半辈子了,再看那些小年轻的爱情故事,也寻不到什么共鸣。但严之默算漏了一点,亲情片都是有些煽情的。而姚灼又是个心软的,哪怕片子里有演员说的方言,他听得半懂不懂,简体字的字幕同样认不全,也不影响他在片子进行过半时红了眼眶。严之默手忙脚乱地找出纸巾,姚灼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待到看完后影院灯光亮起,姚灼才意识到自己用掉了好几张纸巾。同场次的另外几个观众很快就从另一侧通道离开了,姚灼他们慢了半拍。严之默问他觉得好不好看,姚灼不假思索道:“比唱戏的好看多了。”前者点点头,决定回家以后教姚灼用平板电脑,再给他找几部电视剧看。……有严之默的陪伴,姚灼凭借过硬的学习能力,不出一个月就已经在这里生活得如鱼得水。闲暇时,不仅会用平板电脑追剧,还会用手机玩种田小游戏。一些需要花费时间练习的技能,也都没有落下,一如当初他跟着严之默学认字和写字一般。学会了拼音,就学会了用手机和电脑打字。学会了开车,就不需要麻烦常乐,也可以载着严之默出门,去医院复查,或是去过二人世界。他认识到了现代的种种便捷,网络的过分强大。唯一的落寞时分,就是在街上看到旁人一家数口出行时,会有些思念家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某天傍晚,吃过晚饭,他们下楼在小区里散步。儿童乐园里,有不少孩子在滑滑梯、玩沙坑、荡秋千,他们的父母、长辈们围在一旁看顾,欢声笑语传出好远的距离。夫夫二人寻了个地方停了下来,唇角含笑地看了半晌。期间有玩具球滚落到脚边,姚灼捡起来,还给了一路跌跌撞撞追过来的小朋友。引得孩子的奶奶跟过来道谢时,看姚灼谈吐不俗,长相也好,除了一头长发比较特立独行之外,都很合心意,当即就开口,打听他是不是单身,居然想保媒拉纤。姚灼摇了摇头,温声道:“大娘,我已经结婚了。”孩子奶奶尴尬地笑笑,心道果然这年头条件好的早就名草有主了,眼珠子一转,又看了一眼严之默。可念头很快就打消了,这年轻人确实生得俊,但谁家又愿意找一个腿脚不好的?当即寒暄了两句,便拉着孙子的手走开了。殊不知被自己评头论足一番的两位青年,分明是早就配好的一对。一年后,通过复健,严之默已经可以摆脱轮椅,配合手杖慢慢走路了。第一次真正站起来时,他决定走一小段路试试看,姚灼则在另一头的终点等待。如同幼儿蹒跚学步,快到姚灼面前时,严之默索性松手,连手杖都抛开。最后几步路,他独自缓慢而坚定地走着,终于得以用站立的姿态,将姚灼深拥入怀。“谢谢你,阿灼。”他说出了这段时间压在心底许久的话,姚灼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久久无言,唯有轻轻的啜泣声传入耳畔。他们变换了时空,却又共同经历了一道坎坷。好在风雨过后,总是风平浪静的幸福岁月。在身体基本恢复后,严之默清点了名下所有资产,将一部分进行投资,确保未来数年可以钱生钱后,就又带着姚灼踏上了旅途。初次乘坐飞机的紧张,姚灼后来很久都难以忘怀。严之默告诉过他,他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圆球,圆球的每一面都分布着许许多多的国家。以至于姚灼那几天总是不由自主地看向脚下的土地,不理解为什么世界明明是个球,大地却是平整的。从前只有到了边境,才能见到少数番邦人。现在跨过大洋,进入“番邦”的地盘,才晓得不是所有番邦人都是金发碧眼,连语言都是百八十种。
最令姚灼惊讶的是,严之默居然也会说番邦话,还会说不止一种。眼见夫君可以自如地与这些长相殊异的陌生人交谈,姚灼对他的崇拜又多了几分。无论到哪里,严之默永远有一种游刃有余的自信,令人心折。等到来此第六年的时候,他们完成了旅行,回到了严之默出生的城市。在那间三居室的大平层之外,于远郊购置了一栋别墅。两人一起开垦了前院后院的土地,种满花草和菜蔬,仿佛回到了从前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毕竟知晓总有一天会离开,所以他们尽可能不与太多人产生交集。这偷来的十年光阴,能携手相伴就已足够美满。流年似水,时间过得既快又慢。十年之期即将到来时,严之默和姚灼请常乐一家三口,到家里吃了一顿饭。常乐与妻子生了一个女儿,今年已经六岁,刚刚上小学。小姑娘吃了好些姚灼亲手做的糕点,还得到了一个用院子里的花编织的花环。严之默注意到姚灼看常乐女儿的神情,知晓他又想念家中的儿孙们了。事实上,他们确实已离开太久了。两相牵挂,归心似箭。系统音响起时,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严之默刚刚把最后一只碗从洗碗机里拿出,姚灼把洗好的草莓送到他的唇边。他张口咬掉一半,甜意沁润舌尖。他问姚灼,在这里还有没有什么遗憾。姚灼一怔愣,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短暂的思索之后,姚灼踮起脚尖,在严之默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他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意,明艳灼灼,晃了严之默的眼睛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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