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却有人为了参加一场生死未仆的战争从东山书院退学。
众人大受震撼的同时,也不免开始好奇,那名学子如此热切参与那场战争的原因是什么?
毕竟少年人或许会为了一时热血,冲动的做出一些选择。
但是久经世事的成年人不会。
他们做的选择,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必定是他们认为值得的决定。换言之,在那名学子的家中长辈眼中,参加那场战争带来的收益超过在东山书院进学。
随后种种小道消息流传开来。
匈奴王庭将会以在北疆战场上获得的战果来挑选未来的匈奴王。因此,匈奴最有实力的四位王子将会带领自己的精锐部队奔波北疆。
“如此一来,北疆之战岂不是危机重重?”董章庭不解。
茅升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消息说,这次匈奴四位王子带领精锐部队齐赴北疆的消息其实是假的。”
“嗯?”董章庭疑惑。
一旁传来一道声音解惑道:“因为四位王子虽然为这个匈奴左贤王的位置心动,却担心匈奴王此举只是为了让他们和大晋鹬蚌相争,大幅削弱他们的实力,最后一举吞并他们的力量,重掌匈奴王庭的权柄。因此,四位王子约定在本部留下精锐部队,只带着一部分兵力在北疆劫掠一番做个样子便离开。”
“华兄的意思是北疆之战看起来场面很大,形式危急,实际上匈奴只是做个样子,并不危险,反而方便捞战功,是这个意思吗?”董章庭看向不知何时走近他们的华真。
华真道:“根据那些小道消息总结来说,确实如此。”
“那些消息属实?”董章庭问道。
华真摇头:“不知道,但是他们流传得很广。而且消息渠道据说来自北疆,可信度较高。”
“原来如此。”他算是明白西平伯突然对北疆感兴趣的原因了。
这人怕是也想在北疆之战中捞一杯羹。
“信的人怕是不少吧。”董章庭道。
华真略微抬了抬下巴:“喏,那些人都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是下一位齐师。”
董章庭看向被众人包围着的齐相华。
心中不免多出了几分无奈,若是齐相华当年之事那么好复刻,这数十年间又怎么会只有一个齐相华。
上课时辰一到,齐相华三言两语便将身边的学子们打发去上课,自己快步离开了。
“华兄出身永春伯府,也有打算去一趟北疆?”董章庭收回视线问道。
华真摇头:“家父认为在下实力不足,不同意我去北疆,让我安心在书院读书进学。至于家父,他表示自己年事已高,就不参与了。”
董章庭回想了一下永春伯的年纪,如今应该是四十来岁。以武将来说,也是当打之年。
早年也在各处战场打下不少战功,年纪大了一些转入地方担任地方官。前些年才回午京任职。
这般人物,可不是懦弱无能,不思进取之辈。
然而,面临重返战场再现当年辉煌的机会,永春伯却选择了拒绝。
这个决定怕是不好做。
同样年纪不过四十来岁,同样是军功晋升的伯爵,西平伯可是恨不得立刻就能成为北疆之战的主将去捞取军功呢?
董章庭看着课室内虽然已经上课,但是大部分人心思显然都不在课上的模样,便知华真口中的小道消息,怕是在很多人心中成了真。
东山书院一间课堂就有那么多人信以为真,那整个午京又会有多少人将这个无稽之谈记入心中。
董章庭轻轻吐出一口气,事情不好办啊。
下课后,董章庭和其余两人回到舍院。
董章庭看着神情落寞的钱丰收,朝茅升问道:“这情况多久了?”
茅升显然也觉得钱丰收的状态不对,他担心的说道:“两三天了,之前一下课就去找人。这两天才缓过神来,老实呆在书院。”
董章庭是真没想到钱丰收这小子年少时候还是个痴情种啊。
在他的前世的印象里,很少听闻关于钱丰收夫人的事情。毕竟,比起他充盈国库的本事,他的家庭实在是不起眼。
董章庭看着对面坐在凉亭,对着池塘发呆的少年,低声道:“他这样不行啊?”
“我们能做什么?”茅升自然也很担心。不过让他去修桥铺路手到擒来,但是让他处理感情之事委实是为难他了。
董章庭确实知道一个办法,能尽快让钱丰收振作起来。
钱丰收如今的症结在消失的陈离悦,只要陈离悦重新出现,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是,他几天前就按照陈离悦自己的意思把人送去南疆了。按照路程计算,人家姑娘估计怕是路程过半了。
他总不可能因为钱丰收的少年心思,又把人从大老远叫回来,这样做不地道啊。
董章庭眼眸一转,朝凉亭走去,坐在钱丰收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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