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细问下来,怕是瞒不住,「所以带信一事,唯有劳烦行止君了。」
行止将信捏在手中,默了一会儿:「即便我带了这封信上去,天帝也不会收回成命,取消婚约。王爷何不放他一马,好歹也是你注定要嫁的人。」
「取消婚约?」沈璃一笑,「神君想多了。自打被魔君从人界带回来之后,沈璃便没有逃过这场婚事的想法。」她转过身,不让行止看见她的表情,一边向前走一边道,「我只是,单纯的想找拂容君的不痛快而已。」
她不想嫁拂容君,也不喜欢拂容君,所以压根儿没想过要让拂容君变得多好,也没想过自己嫁给他之后能过得多好。她只是想在自己还能肆意妄为的时候,能活得更随性一些。
「而且。」沈璃脚步一顿,声色微肃,但却仍旧没有转过头来,「……天帝不会取消婚约,是因为他不能,而能取消婚约的……」她侧头看了行止一眼,「神君何不放我一马。」
行止垂眸沉默。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沈璃觉得浑身燥热,她只当是吞了那颗珠子,第一晚会有些不适应,一晚叫肉丫送来了四壶水,喝完了还是口渴。第二天清醒之后,口干舌燥的感觉虽减轻了不少,但头却开始隐隐作痛。
肉丫忧心的问她:「王爷是不是病啦?」
「你见我病过?」沈璃一句话将肉丫的担忧堵了回去,伺候她穿衣洗漱完之后,沈璃刚一开房门,便在院子里看见了来回踱步的拂容君,沈璃立时便皱起了眉头。
拂容君心中一怵,下意识的往后站了站,但犹豫了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道:「你……王爷可知,昨日扶我回来的那男青年是谁?」
沈璃想起昨日荡过心头的那「啵」的一声,嘴角一抽,道:「作甚?」
「啊……他,昨日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了,我给他送去。」
沈璃垂眸一看,他手中正拿着一块青玉佩,沈璃知道,这是墨方常年挂在腰间的佩饰,腰间的佩饰……为何会落在拂容君手里,他们昨天……
沈璃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先前更疼了几分,正揉着额头在想要怎么回答时,一旁肉丫嘴快,道:「这是墨方将军的东西啊,他就住在三条街对面,不过将军们好像都有晨练,所以现在或许在郊外营地……」
「闭嘴!」
沈璃一喝,吓得肉丫一惊,愣愣的望着她,有些委屈和惶然道:「肉丫……指错路了么?」
沈璃扶额,拂容君却欢喜极了,嘴里将墨方这个名字来来回回念叨了两遍,然后对肉丫抛了个媚眼:「小丫头还是有聪明的时候嘛,本君走啦。」
「站住!」沈璃喝住他,但却不知道怎么警告他,若从武力上来说,墨方绝对不会吃了亏去,但……憋了半天沈璃干脆一伸手,道,「军营重地,外人不得入内,玉佩给我,我帮你去还。」
拂容君眼珠一转,忽然指着沈璃背后一声大叫,肉丫惊慌的转头去看,沈璃也微微分神,可后面什么也没有,待转过头来时,哪还见拂容君的身影。沈璃一脸铁青的站在原地,拳头捏紧,心中只觉一阵阵羞辱,竟被……这种手段给耍了。
肉丫呢喃:「这拂容君真像个小孩一样呢,以后能照顾王爷么?」
还指望他照顾?沈璃咬牙切齿:「若有子如此,吾必捏死。」
沈璃本打算去军营里将拂容君给拎回来,但头疼更甚,她哪里也不想去,惟愿墨方能护住自己,自己歇在房里逗嘘嘘玩,但不知为何,嘘嘘今日出离的安静,逗了许久,只是跳来跳去的在笼子里蹦跶,并不开口说一句话,沈璃失了兴致,索性往榻上一躺,闭眼休息。
歇到中午,忽觉身边来了个人,下意识的觉得是肉丫,她张嘴便道:「给我点水。」
好一会儿后,茶杯才递到嘴边,沈璃懒得动,张嘴由人餵着喝了点水,抿了抿唇,忽觉有点不对劲,她睁眼一看,行止正侧身将茶杯放到桌上,回过头,四目相接,行止轻声问:「还要?」
沈璃不知为何,看着他微微逆光的脸,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又点了点头:「要。」
行止便又餵了她一杯。不是递给她,而是将杯子放在她唇边,静静餵她喝了一杯。沈璃愣然,心中一时各种情绪涌起,最后夺过杯子握在手里:「我还是自己来吧,不劳神君。」
「身体可有不适?」
沈璃摇头:「无妨,许是前些日子一直在奔波并未觉得,歇下来才发现累,有点嗜睡。」她往窗外一望,发现现在已是午时,忙道,「吃食的话,我让肉丫去准备。」
「不用。」行止摇头,「不吃东西也没事。」
「哦。」沈璃点头,今日阳光的角度偏得太刁钻,让她险些忘了,行止是神,哪还用吃东西。
他和那个善厨艺的凡人,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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