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多莉摘着豆角说是啊,学校通知老师今年要在开学前做技能培训。
donna (二十二)
家里人都午休的时候孔多娜跟人去水库钓鱼了。她前些日子给孔志愿买了一套钓具,孔志愿还没钓,她成天晌午头跟人结伴去钓鱼。身上别的地方没怎么晒黑,穿着长袖呢,脖子后面黝黑一片,都晒蜕皮了!
天擦黑时她打电话给孔多莉,让她拿一根扁担来水库,她弄了半桶的鱼提不回去。她用她钓的两尾草鱼换了人半桶一指长的小杂鱼。这种鱼炸炸可香了,骨头酥脆酥脆的。
她联系完孔多莉又联系许生辉,让他晚上来吃鱼,啤酒配炸鱼!挂完电话心里欢喜,等不及孔多莉来,两手提着水桶两步一歇地急急朝家去。
孔多莉来接她的路上顺便去了趟农村信用社,跨行取了两千的现金。她来的时候给孔多娜准备了一个三千的红包,犹豫着……又往里添了两千。
晚上都在院里吃炸鱼喝酒,姥姥姥爷就围着她们,拿着蒲扇给她们摇风,左手累了换右手,一脸笑眯眯地望着她们。孔多莉寻了个机会,回屋把红包给孔志愿,给的时候多少有些忸怩,说钱不多。孔志愿捏着红包说不少了,你们两口拿工资也不容易。
等隔天中午孔志愿把红包拿给多娜,又往里添了一倍的金额,说这是你姐的一份心意。晚上红包就又回到了多莉的手中,孔多娜没拿,说自己钱够用。
拿到红包孔多莉就去了厕所,厚度不一样呀,说她红包“不少了”的父亲又往里添了一倍。她站在厕所里难为地直掉泪,越想越难过,等她没事人一样从厕所里出来,把五千又抽出来给趴在床上看书的孔多娜,“你收着吧。你有钱是你的,这是我的心意。”
接着找去了孔志愿的房间,把余下那五千还给他,问他,“我拿五千怎么了?我只能拿这么些呀!”
孔志愿知道办坏了事儿,干巴巴地跟她道歉。
孔多莉肿着眼看他,“你嫌我拿的少,可我问心无愧!”说完回房间收拾行李,她明天上午的火车票。她把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叮叮咣咣地收拾。孔多娜在另一张床上没理她,一年回来两回,一回待两三天。
孔多莉把衣服放她床上,她坏心眼地翻个身把她衣服弄地上。孔多莉回头捡起来,掸掸灰放了自己床上。等收拾好行李上床,她翻个身泪水涟涟。
隔天一早她拉个行李出门了,孔志愿喊她,她不应。孔多娜要开车送她去火车站,她提着行李上了城际公交。
临出国前一家人闹得不愉快。
孔志愿难心,开着车一路追去了火车站。但他在去兰州的候车室里并没有找到孔多莉,并且开往兰州最近的车次是中午一点。
他回到家心神不宁,右眼皮一直跳,他给多莉发信息,让她到了回个电话报平安。孔多莉回了短信:【你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姥姥姥爷。】
他回:【乖女,爸对不住你,没照顾到你的心情。】他自然明白怎么回事儿,他往红包里添那五千块钱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孔多娜没关注到多莉的异常,她满心事儿,等孔志愿把车开回来,她去了市里大伯家。临出国了她想去大伯家坐坐,到他家小区她又折出来,就近去茶行买了盒毛尖。从大伯家出来她又去了姑姑家,坐那陪奶奶了会儿,出来时朝她房间的枕头底下压了一千块。最后去了商场,买了些压缩收纳袋回乡下。
此时在乡下的孔志愿在她们房间收拾行李,他把一个护身符悄悄塞她行李箱,正蹲在地上往行李箱里塞,无意瞧见床底下的一方块白纸,他伸手够出来,把纸慢慢展开,是一张北京肿瘤医院的……医保结算单。
谁生的病?什么病?住院科室,总费用多少,报销了多少……单据上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再往下看,这张结算单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了。
出国的那一天孔多娜很安心,家里大小事都办妥了,一早就给孔多莉去了通电话,要她没事常回来看看,姥姥姥爷都九十多岁了,余下的话她不多说。之后吃了家人捏的饺子,吃到第二个被硌到,吐出来,是一枚硬币;吃到第五个吐出来,又是一枚硬币;等吃到第三枚硬币的时候……孔志愿说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她没让家人送她去机场,许生辉送她的。她也没有什么离绪,叶子离开树是叶子的命运,无须感喟。她偏头看向开车的许生辉,交代他,“别等我,只管过自己的。”
自从车提回来,她几乎每隔一天都去许生辉的住处。两人的相处没任何负担,轻松愉悦。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偶尔许生辉因为工作需要晚归,她没关系,自己去影院看电影或是把家里布置一番,给他弄些小惊喜。
她从不剖析自己的情感,什么爱不爱的,她不给爱赋予重量及枷锁。一旦关系有了重量,它就会压在人心上,变成怨,变成恨,变得面目狰狞。
她爱她的家人,爱她的姥姥姥爷,更爱她的爸爸。但她依然会离开他们去远行。
她理解的爱——不是时刻在一起才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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