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收回身子,退到墙后。他听不真切两人的谈话,也看不见小娟的面孔,只隐约察觉小娟的后背在瑟瑟发抖。胡求之依然笑着,是那种为人师表的充满慈爱的微笑。
令他作呕。
在这段短暂的时间里,他脑中掠过许多想法,心头涌起许多情绪,以至于让他呆在原地,甚至一度忘了不远处的两人。在偶发冲动和惯常冷静的强烈对撞中,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可能并没有真正认识过自己。待他回过神来,只看到了小娟远去的瘦弱背影。
他闭上眼睛,做了个深呼吸,小跑着出了教学楼,来到校门口的花店,要了九朵玫瑰。花店女老板喜悦而悠闲地帮他包装花束,仿佛世界的纷繁复杂和她没有关系。
拿了花,他又一路小跑返回校园。怎么开口呢?说什么?会不会太唐突?会不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就简单问个好,也不会怎样吧?他从未接连问过自己如此多的问题。
去教学楼的路上,经过女生宿舍楼,他发现楼前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他从不爱凑热闹,继续往前走,却隐约听见好事者不无激动地招呼同伴:“快来快来,有人跳楼啦!”
一瞬间,某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鬼使神差地改变方向,想要亲眼否定那个预感。可还没怎么走进人群,就见两个女生摸着心脏的位置张皇地跑出来。
一个道:“吓死了吓死了,快走快走,这种事少看,太晦气了!”
另一个道:“是大三的傅小娟,我们还一起上过公共选修课!”
他的脑海里轰的一下,双脚停在原地。
怔怔地站了很久,不断有声音飘到耳边,向他传递肯定的信息。
他感觉天旋地转。
仿佛几个世纪过去,他终于转身,逆着人流的方向走到空地边的垃圾桶。他将整束玫瑰丢进去,失魂落魄地,仿佛同时丢掉了一部分的灵魂。
他扭头看了眼越扩越大的围观人群和急匆匆跑上前去的数名保安,紧了紧黑色口罩,几乎咬碎钢牙。
破碎回忆
从山庄回来,左汉带着李妤非去一家他常去的酒吧。
“带了便装吗?”左汉问。
“便装?没带。”
“以后出门工作,一定记得带上便装。警服给你的方便,并不比给你的麻烦多。”
李妤非一方面因左汉这个“外人”对自己的工作指指点点而颇为不爽,一方面又暗自承认他说得在理,但她嘴上绝不能服软,道:“看来卢队长不仅要请你做书画指导,还该请你教我们仪容仪表。”
左汉哼一声,“你不就嫌弃我不是警察么,别忘了我爸可是前局长,我在娘胎里就开始上警校了。”说罢转身把手往后座探,不一会儿摸出来一个黑色手提袋,“喏,换上。”
李妤非接过袋子,打开一看,居然是自己一直放在办公室里的运动服。“你偷我衣服!”她高声道。
左汉哭笑不得,感觉“变态”的高帽已经扣到自己头上。他不予理会,从车里摸出一瓶尿黄色香水,道:“朝你的宝贝衣服上喷一点儿,从办公室酸到我车里就算了,别再酸到酒吧。”
李妤非的耳根霎时红透:“真娘,我一女的都不喷香水,你居然随身备着。”
“这香水还真是李女士的绝配,hugo boss的the scent,如假包换的男香。”左汉冷嘲热讽,伸手朝前边指了指,“那边,女厕里慢慢换。哦对了,可能你去男厕也没人觉得不妥。”
李妤非换好衣服走回来的时候,左汉不得不承认,她还是穿着警服更像个女的。
两人走了三四百米,来到酒吧街。左汉并没有在灯红酒绿间挑肥拣瘦,而是直奔一家门脸不算太大的酒吧,推开门进去。李妤非跟在后头,进门前抬头望了眼酒吧的名字——“破碎回忆”。真矫情。
“涛哥,生意不错。”左汉边说边转着脑袋四处找寻空位。
“还不是多亏了左老弟照顾。”一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胡茬大叔从吧台后边绕过来,笑得像一朵充分绽放的喇叭花。左汉第一次发现他的屁股十分硕大,让人想起修拉名作《大碗岛的星期天下午》里的女人。
“哟,左老弟又换姑娘啦?”这位涛哥一边带路,一边看了眼李妤非,“类型很广泛啊。”
李妤非刚坐定,就白了眼涛哥。涛哥自知说错话,无辜的眼神看向左汉。左汉去看李妤非,又被李妤非白了一眼。反正已经被当作偷女人衣服的变态了,他也不介意再被安上一个“花花公子”的罪名,假意反驳道:“哪有?我很专一的好嘛!”
“老样子?”
“老样子。”
“那这位女士想要点什么?”
李妤非看了半天酒水单,要了杯橙汁。左汉非让她喝酒,李妤非坚持说工作时间不喝酒。左汉恨不能马上出门右转给她做一面锦旗。
“谈谈案子吧。”李妤非看涛哥走了,迫不及待道。
“我说,在你生命中只有工作,不需要生活的吗?”左汉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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