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方艺术家的价值观和哲学,但东方,尤其是中国古代艺术家,还是深受孔孟之道影响,在欲望方面非常隐忍克制的。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成就伟大的艺术。”崔勇的观点和他不同。
“是,但地球越来越小了,时代也不同了。中国艺术家接触了西方艺术思想和艺术品,西方不少艺术家、哲学家也试图了解东方神秘主义。价值观的分野已经开始模糊了。”连飞舟道。
“既然胡求之是国画家,那我就说东方艺术。我不认为做东方艺术的人,他们的艺术成就和性欲成正相关。”崔勇继续,今晚这个闷葫芦的话突然变得特别多,“相反,东方艺术更注重对人的欲望的控制。伟大的东方艺术作品,大都是在心平气和,甚至禁欲的情况下诞生的。在中国艺术史中,社会道德标准要大于艺术标准,人伦要大于艺术伦理,违背人伦、孔孟之道者,绝不会被艺术史承认。你看秦桧、蔡京,哪一个写得不好?可是有人认吗?”
连飞舟发现自己还真是想和这闷骚的家伙好好辩论一番,道:“现在已经全球化时代了,不是那个抱朴守拙、裹小脚的时代了,美学在变、在发展,现当代画家受到西方绘画哲学影响是不争的事实,包括胡求之教授。世界上无数艺术家文学家都有一大笔风流账,为什么胡求之不能算作他们中的一员?毕加索说艺术绝不贞洁,纯情之人不该接触艺术,没有做好足够准备的人也不该接触艺术。他一辈子那些风流账我就不用多说了吧?音乐家李斯特也是个浪子,从伯爵夫人到公主,到天真年轻的崇拜者,他谁都能勾搭。门德尔松都说他时而像个大淫棍,时而像个翩翩君子。文学家也是啊,中有曹操、杜牧、郁达夫,外有拜伦、雨果、海明威,这一个个的,谁不是欲望强盛?我就认为,你对他们的伟大作品有多认可,就应该对他们的欲望有多宽容。”
是啊,艺术的道德标准,到底是什么?这恐怕不是他们几个还在上学的年轻人能回答的问题。
崔勇还要开口,刚刚还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的连飞舟却突然捂起肚子道:“哎,不行不行,肚子突然又疼了,我得去方便一下。”他边说边起身,一溜烟儿朝串吧室内厕所奔去。
“逃兵,包,有本事别走!”崔勇对着远去的连飞舟的屁股骂骂咧咧。
“肯定是啤酒太冰了。”曹槟道,“肠胃不好,老毛病了,就这样还敢跟风喝冰镇的。”
“这家伙,一个人住,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左汉摇摇头。
“他,一个刚毕业就去开工作室的,恐怕眼里只有钞票了,哪懂得照顾自己?其实他在山水画上这么有天赋,如果坚持下去,能否画史留名不说,但肯定能一辈子做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但他现在为了挣钱,开个工作室天天画行画,给各种老板做定制的风水图,也太不求上进了,你说是不是自毁前程?”崔勇评价道,“问题是,他们家比谁都不缺钱,至于这么贪吗?”
苏涣忙道:“算了算了,连飞舟不比咱们笨,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觉中把讨论对象从胡求之转向了连飞舟,情绪也逐渐摆脱了伤感或愤怒。
连飞舟小跑着回来,一身轻松,仿佛刚刚卸掉了沉重的装备。可他屁股还没坐稳,居然又拿起酒瓶就要吹。
“喂喂喂,你够了没有,逞什么能!”曹槟一把夺过他的酒瓶,“你脾虚,肠胃那么差,烤串和海鲜都要尽量少吃,更不该喝冰啤酒了。怎么,老寿星上吊——活腻了?”
“你给老子滚,又不是我媳妇儿,管那么多干嘛。”连飞舟又把酒夺回来,“今天好不容易出来喝,必须尽兴!”
曹槟立马又给他夺过去,但不说话,只是猫头鹰似的瞪着他。
“连飞舟,你别喝了,我给你叫瓶王老吉。”左汉推了推连飞舟的肩膀。
左汉发话,连飞舟倒是顺从得很。可谁知曹槟又道:“王老吉也不行,他肠胃本来已经受凉了,还喝这种寒凉之物,不是雪上加霜嘛。”
连飞舟正要对着曹槟发作,左汉却饶有兴致道:“曹槟,你似乎很懂中医这些门门道道啊,没事还研究养生?”
“我的天,我出身中医世家好吗?我爷爷就是老中医,祖上也几代行医,直到我爸才断了。”
“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没告诉过我啊?”
“你又没病,我无缘无故说这干啥?”说着曹槟转向一旁的连飞舟,“不像某些人,表面装得很爷们儿,每次肚子疼求人的时候就是个包。”
左汉费了好大劲才压制住连飞舟杀人灭口的冲动,继续问曹槟道:“那他得怎么调理?我帮着监督监督。万一以后真出什么问题,老板们找谁去买风水画啊?”
“好,那我就简单讲讲。脾胃为后天之本,主运化,生气血。现代人工作紧张压力大,十个里面有九个脾胃不好。像连老板这种下场,纯粹是自己作的。”曹槟说起养生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众人仿佛来到《养生堂》节目现场,“脾胃靠养,药物为辅。只要保证每日三餐按时吃,每顿八分饱,不吃辛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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