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错的,朋友,”行李员说,“她很紧张,英国口音,我觉得这个名字只是个幌子。我猜也许她是为了摆脱狗仔队。”
那把匕首上还沾着罗密欧·蒙特亚努身上的鲜血,图斯以此威胁吓得发抖的行李员,如果他胆敢向任何人吐露一个字,他就会和5213套房的客人有一样的下场。行李员保证守口如瓶。
朱迪丝·福肖在登记表上填的地址是英国布赖顿的韦斯顿路。这个海滨城市他曾去过两次:一次是去干掉一个爱沙尼亚船长,那个家伙在城市西部港口试图带着一货舱毒品潜逃;另一次是一个纽约黑帮雇他去为死去的儿子报仇——那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插上耳机,播放那个女人在皇家花园酒店大厅的视频。朱迪丝·福肖。她拿走了不属于她的20万美元。
此外还顺走了对他的客户来说更为重要的东西,值得客户支付给他100万美元的东西。是一只优盘。他的客户要他速速弄回来。非常紧急。
图斯端详了一阵她的脸。他会永远记得。只要他见过的脸,他从来不会忘记。
不管是朱迪丝·福肖还是乔迪·本特利,他都会找到她。
也许她去了拉瓜迪亚机场,但他估计可能性不大。她的未婚夫沃尔特·克莱因死了。克莱因是一个犹太人名字。他知道犹太人的传统是迅速埋葬死者。如果法医让他们领回了尸体,葬礼就会在下一周的某天举行。作为悲伤的未婚妻,乔迪·本特利一定会参加吧。或者她会去吗?
现在铺天盖地都是沃尔特·克莱因的消息。他的财产被冻结。显然乔迪孤立无援——否则她为什么去干抢劫陌生人这样的傻事?因为绝望?
她会到曼哈顿附近冒险吗?去看一个一文钱都没留给她的老骗子入土为安?
如果是他,他会去吗?
他可不会。他会搭乘最早的一趟航班离开这个冻死人的鬼地方。
2月23日,星期一
几周前,在酒吧,谢尔比·斯托纳的老搭档迪安·沃伦在他对面坐下。
“你知道你是啥吗,嗯?就是他妈的老古董!”沃伦说,“现在谁还入室抢劫。为什么你还喜欢冒那么大风险,在深夜四处瞎逛?谁要是有什么值得偷的东西,早就安上了防盗报警器、监控摄像头或者养狗了。有比这个更好的活儿,被逮住的可能性也小——就是抓住判得也轻。你要是贩毒或网络诈骗,一周能挣好几千英镑呢。或者去弄豪华汽车,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路虎揽胜车卖得最好。只需一个简单的小技术,启动无钥匙点火系统,几分钟内你就能把车开走。现在顶级的路虎车他们出价1万英镑!奔驰sl敞篷车能卖到5000英镑!把车偷来12个小时内,它们就进了集装箱,从纽黑文运往中东或塞浦路斯!”
“只需把车偷来,再送到别处?”斯托纳问。
“易如反掌,”沃伦回答,“几个小时内你就能学会。还有打开车库门的神器——不管什么样的门,几秒钟内就能打开——我可以教你。两个人合作更快——我们一晚上就能偷好几辆车——或者白天更好。白天被人发现的概率更小。真的,你先学学这个技术吧,可简单了。”
但谢尔比·斯托纳不喜欢学技术——除了基本的发短信和上网,偶尔用手机拍摄照片,他真的不懂技术。“不是我的菜。我就喜欢入室盗窃。”
“那好吧,但你仍然可以帮我,对吗?嗯——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怎么帮?”
“你负责给我找车,我给你佣金。路虎、宾利、宝马、奔驰、保时捷——值钱的我都偷。别人给我订单,就像汽车购物清单,知道吗?所以,如果你干活时看见好车——比如发现谁家车库有豪车——就给我发短信,说清车牌号和地址,我会给你5的提成。怎么样?”
“我只需给你发短信吗?”
“是的。”
“只要我发现你说的那些豪车?”
“对。”
“听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还有贩卖毒品,来钱都很容易。”
斯托纳没有反驳。他们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当时一直争论到深夜,因为醉得越来越不省人事,说话也越来越不连贯。在他看来,贩卖毒品是不道德的,而入室盗窃则不同。
毒品摧毁人们的生活,而入室盗窃只是一个游戏——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你从有钱人家里偷走了东西,保险公司就给赔上了。那么有什么问题呢?是的,偶尔你偷了一个珍贵的传家宝,或者某个老家伙的战争奖章——诸如此类的感伤玩意儿——老家伙会非常难过,布赖顿的《阿格斯报》会整版报道此事。但人们不要忘了《圣经》关于财产是怎么讲的。我们赤裸裸来到这个世界,最终也会赤裸裸离开。没有什么东西能让谢尔比感伤。7岁时,他的父母离了婚,社会工作者把他从酗酒的母亲身边带走,之后他就辗转于多个寄养家庭,直到他第一次坐牢。斯托纳不太懂感伤。感伤买不了一顿饭,但入室盗窃弄来的钱倒是让他吃上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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