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小酒家立在荒野中,非熟识之人难以知晓。
没有预想中的等待,十几天前北去的车队路过此地,只留下了一盒“云喉”。
卫安望着手中这盒茶叶沉默良久,气质更胜霜雪之冷,眉目更添沉重愁绪。
关伯忍不住发问:“公子,这茶叶有何特别?”
别是有毒!难道是崔二公子所留,公子在看到兰花标识不惜身t转道到此,不过崔二公子为何不直接交给他们,要绕这个弯子?
“它产自北越的云喉山,传说此山名来自一种鸟,名曰云喉,云喉之声空灵涤荡人心,喜食山间茶树neng叶。山神命令鸟儿同他日夜为伴,好独享妙音,然而鸟儿生x自由,不肯独奏于山神,山神b0然大怒,遂以h金为铐,珠宝为巢,断其羽,绝其声,云喉愤而气绝,山民怀念,将其所食之茶叶命为云喉。”卫安怀无意识摩挲着茶叶,神se复杂。
被关在在方寸之地两载,以书度日,北越这些民俗神话不说了如指掌,还是知晓十之的。
沈云之!
果然吗?崔涧正是从她那处知晓了我的消息,她,为何要这么做?!我身上有什么是她要算计的。
恩师?故友?家族?
都不像,费解!
至于崔涧为何绕这个弯,正是出于二人年少的默契:崔涧弃陈襄王,赴北而去,一如多年以前,二人相伴游学,却在此因一场争论而分道扬镳,他南行,他北去。
世人皆以为他们年少气盛,相看两厌,却不知他们也曾是金兰之交。
卫安怀思及此,顿生忧愁,当即去信一封,言明沈云之乃一异人,非易于之辈。
卫安怀知依他x情,无法劝他回转,暂且铭记他这份雪中送炭之情。
关伯听闻面se剧变,如临大敌,沉重道:“这是指镇北侯会使出雷霆手段报复我们吗?可是我们沿路走来并未遇见追兵。”
“不知。”
卫安怀悠远的目光落在山峦上,心思纷乱,喃喃道:“走到这里,我也看不透她了。”
若厌弃他,放他离去为何废这般周折,若仍执着于他,又为何寂然不动?
他逃出城之前,猜测这是沈云之兴起的一场戏弄,以为会被抓回,结果没有,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离开了北越,踏上返乡的旅程,他所担忧的兵灾,在沈云之夺下北运三城后,危险x大大降低,不然他不会走的如此顺当。
他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离北越越远越好,离沈云之越远心越安。
至于报复,人手凋零,实力悬殊,且他个人之辱及不上小妹至今下落不明,不能在此分心思。
愿她另觅佳眷,忘却旧人,让他得以喘息。
长春酒楼,由来多是醉生梦si糊涂客。
“气味醇香,回味悠长,想不到北越也能蕴出如此佳酿。”迷离的桃花眼多情g人,在nv郎们的炙热窥探中,安然自若。
“醉梦香”每次开坛,总能惹来文人墨客的追捧,可无人如眼前这位公子哥一般,仅仅独酌就自成一景,迷醉多情客。
掌柜这几天可高兴坏了,不知那里来的公子哥,仪表堂堂。
多亏了他,酒楼这段时间座无虚席,这买卖不亏,掌柜一改几天前的将信将疑,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此人长久不挪地才好。
就这样,被赶出家族,银钱尽空的崔涧幸运地获得未来长久的落脚点,身边的小童抿了抿唇,对主子这靠脸蹭吃蹭喝的行径脸红不已,在兜里仅剩的几吊钱被“醉梦香”掏空的情况下,只能接受现实,庆幸起不用流落街头,而且在北越没人认识他们。
“奇哉怪哉,偌大的北越竟找不到一处可以红袖添香的地方。”这让习惯眠花卧柳的公子哥浑身骨头都不得劲。
小童扑上去捂住主子的嘴,愁眉苦脸道:“我的爷,您清醒些,这不是江南,我可不想遭您连累。”刚进城就想找青楼,差点被打了,好脸也不顶用,爷不记事,他可记忆犹新呢,他爷的聪明脑子呢,这时候就不晓得何为趋利避害了!
“竟然能铲尽烟花场所,这位镇北侯很有趣啊。”崔涧饶有趣味地摩挲着下巴。
“别有趣没趣的了,主子,赶紧走吧,我可不想被抢。”小童面对着周围虎视眈眈的眼神,脸皮皱成苦瓜。
他吓坏了,听说北越有抢夫抢妻的风俗,少夫人再厉害,但他们远在北越,短时间内鞭长莫及。
掌柜哈哈大笑:“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只要你们不往山旮旯里闯,就啥事也没。”小童直冒冷汗,也就是都城安全,野外不安全是吧。
“哦,那现在为何不能抢了?”华丽的音se于唇中流泻而出,容颜蛊惑人心,散发无形魅力,周围一圈人脸起了热气。
“这当然要归功于我们侯爷,她说抢亲不利于团结,只要认可自己是这片土地的子民,就是同胞,就是兄弟姐妹,我们不该在自己同胞头上作威作福,让兄弟姐妹们对外对内都流血流泪,遂下令废除任何不合理的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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