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怀孕的?
就是那天晚上。贾博文看着天花板,像是在抑制自己的泪腺,说,前一段时间,我回龙东老家帮老乡做活儿,那天晚上我回到了汀棠。我们好久没见了,我心想她也有可能会想念我吧,于是我没回家,就直接去了她那儿。其实这三年来,我每周都会在她家住一夜,帮她整理整理房间,给她一些钱,所以我有钥匙。我去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我在整理房间的时候,发现了那一张医院的检查单。说真的,我当时都快高兴疯了。不久,她就回来了,我就拿这报告单问她,你猜她怎么说?
陈诗羽盯着贾博文,摇了摇头。
她说,那个姓周的,已经答应离婚了。贾博文坐直了身子,盯着面前的两名侦查员,双眼通红地说,所以,她必须把孩子打掉。而且,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于是你就起了杀心?陈诗羽说。
不,我太爱她了。贾博文说,怎么舍得杀她?我当时打了她,她反而笑了,说在她的心中,只有姓周的,我不过就是备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把我想象成那个姓周的。我的心就像是被一万根针不停地扎。我让她不要说了,她还喋喋不休地说,于是我就用枕头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能再说话。
事发之后呢?主办侦查员问。
后来我发现她死了,但我还是抱着她睡了一夜。贾博文说,第二天,我就想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好在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们应该怀疑不到我,于是我把她家里我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烧了。
我们是问你,怎么处理尸体的?
第二天晚上,我把尸体装在我的车里,带到了水库,扔进水里,结果发现尸体居然不沉。贾博文说,于是我又下水把尸体拉了回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她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这把我吓了一跳。所以,我就用胶水把她眼睛粘了起来。我寻思,是不是她的衣服有浮力,所以不沉,于是脱下了她全部的衣服,又扔进了水里,还是不沉,于是我又把尸体拖了回来。这次,我分析应该是她生气,所以肚子里有气,所以就把她拖回车里,用后备厢的锉刀捅了几刀放气。第三次扔进水里,还是不沉,我当时害怕极了,就开车走了。
审讯完毕,我们和满脸阴沉的陈诗羽坐回了韩亮的车里。
昨晚等检验结果,一夜没睡,你能开吗?我问韩亮。
韩亮笑了笑说:你们没睡,我倒是睡得不错。对了,这女的为什么在水里不沉啊?
因为尸体停放了24小时,所以肠子里充满了腐败气体。我解释道,本身尸体的比重就比较小,加之腐败气体的作用,所以在水里就不沉了。这是有个体差异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真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啊。韩亮说,如果他第一次把尸体扔水里,就沉了,就不会有粘眼睛、刺腹部的行为了。那就得不出木工的结论,找不到贾博文了。等时间久了,万一车子清洗了,那就真的证据不足了。
至少泄愤伤这个推断,我们是错了,虽然没有影响熟人作案的结论,但是也是值得总结的。我沉吟道,这就是不在杀人现场刺腹的原因了。
女侠,这次你不会再怼我们男人了吧?韩亮笑着侧头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陈诗羽。
陈诗羽看着窗外,我们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她缓缓叹一口气,说道:不知道这双胞胎是不是贾博文的孩子。
肯定是的。我说,如果是周天齐的孩子,储婷是不会打胎的。
你看看,这回是渣女了吧?韩亮说道,所以我早就说过嘛,渣不渣,不能分性别。感情里出现问题,不一定全是男生的错。假如老秦被铃铛姐姐家暴,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觉得,这应该不是铃铛姐姐的问题?那是因为你内心觉得女性一定是弱者,你的平权意识也不彻底啊。
面对韩亮的挑衅,陈诗羽这次居然没有反击,而是自言自语道:我好像不太喜欢我的工作了。
我心中一惊,若是陈诗羽真的辞职了,那师父肯定要怪罪到我头上,于是我想安慰她几句。可是,怎么安慰呢?做我们这行,本身就是背抵黑暗、守护光明的行当,面对黑暗之时,究竟该用自己心中的阳光来照亮身边的黑暗,还是闭上眼睛去适应黑暗,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这道坎,难道不是我们每个人都曾经跨越过的吗?我知道我帮不了小羽毛,但我相信她,相信她一定可以调整好自己,顺利迈过这道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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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仍然是十一国庆节假期。虽然我们依旧是要准点上班的,但是整个龙番市的人们似乎都出门了,条条大路显得格外通畅。所以,到十月八日恢复上班的时候,我倒是反而不太适应了。
不堵车的日子,真是怀念啊!我一边骑着电驴,一边想着。
一进办公室门,发现大家都已经到齐了,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去找到这个小孩不就行了?大宝说。
怎么找啊?就一个背影,而且这个时候是傍晚,视频监控还有色差,就连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知道,怎么找?林涛说,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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