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人,怎么还区别对待呢,我就不值得你挤一挤?”
“哎呀~我每天都在床上挤你不差这点时间。”
“那也不行,我感觉自己一点都不重要,我生气了!”
“你重要你重要。哎对了,闻阿姨好些了吗?”
“嗯,在我看来已经完全没事了,但你也知道——”
他没说完,闻筝的情况复杂得多,几乎没办法判断是“好”还是“不好”。
杨亚桐点头:“我知道。”
“闻老师今天才跟我说,她和蓝主任是很多年的老朋友。”
“天呐,我感觉闻阿姨认识全世界。”
“哈哈,是的。她说,当初是蓝主任请她跟我聊聊的。”
“为什么?闻阿姨也不是心理医生啊。”
“主任说,我的知识体系有些失衡,就我家那个情况,中医西医、中药西药,临床的一大堆,还有搞基础研究的,我周围全是自然科学,人文方面缺了一块,他说,哲学和心理学距离很近,他希望我能从其他方面认识自己。”
“蓝主任……这么睿智的么?”
“不要觉得他只会骂人,其实他是个非常有远见和独特个性的医生。”
洗完澡回来,凌游头发也没吹,直接一头扎进他怀里,紧紧抱着。
杨亚桐吓了一跳:“哎师兄你干嘛?”见他一言不发,又捧起他的脸问,“你又听不到了是么?”
凌游眨了眨他漂亮的眼,茫然,却不伤感。
杨亚桐没再说什么,只抱得更紧一些。
隔了一会儿,凌游说:“我现在没那么怕失聪了,反正过会儿就好,就当是系统卡住了重启一下。”
“嗯,五六天没出现这症状了吧?”
“没刻意计算,或许,不执着于疾病好还是没好,也是一种人生哲学。”
“闻阿姨告诉你的?”
“对,刚开始觉得不可思议,痊愈就是痊愈,怎么可能不计较呢。后来想想,还是理工科思维限制了我,对于治疗心理疾病来说,没有绝对的痊愈。病人符合出院标准并不代表他完全好了,离开医院后的康复也是治疗的一部分,那到底要治疗到什么地步呢?每个人标准是不一样的,躁狂者心情维持稳定,还是抑郁者有生存下去的动力?就像我,我觉得偶尔出现一两分钟听不到声音,对我的生活没有造成影响,那就是没事了。”
“嗯。我很喜欢听不到的你。”
“这有什么好喜欢的?”
“你以前长得那么壮,力气又大,控制病人的时候有点暴力,还挺可怕的,听不到的时候有一小会儿的脆弱,满足了我小小的保护欲。”
“那赶快保护我吧,我需要你强大的怀抱。”
凌游扑过去,手脚并用地箍住他,却听到“呜”一声,胖大海从被子里钻出来跳下床,显然是被扰了好梦,一脸不高兴。
这是一个风雪来得很突然的年尾,杨亚桐在电话里说有件事想要跟他谈,问是什么事,只说见面再说。
凌游在停车场等了一会儿,杨亚桐远远跑过来,跳上车,往他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
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凌游笑了:“看来不是什么好事儿,先给我颗糖,再抽我一巴掌,是么?”
“也不能说是坏事。穆主任说,有个澳洲访学的机会,问我想不想去。”
“很好啊,必须去!”
“联系的是他硕士的导师,现在在墨尔本的皇家儿童医院,问题是三个月的那种观摩项目可以学到的东西有限,如果可以跟他一两年再回来,绝对是不一样的。”
“对,短期项目有点像参观,意义不大。”
“我没去过澳洲,听说那边压力不小,我英文也不怎么好,万一没办法适应怎么办?”
“可以早一点去,适应生活应该没问题。白薇去英国留学,她说下飞机的时候还挺紧张,跟着同学去了一趟超市就完全放松下来了,她英文还不如你呢。”
“可我有点舍不得你,好不容易能好好在一起,一想到要离开你两年,我真是从头到脚每个细胞都在难受。”
“不用离开我啊,我可以陪你过去,找个书读,我雅思成绩还没过期。”
杨亚桐一愣,随即又低下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打乱自己的人生规划。”
红灯还剩十秒,凌游迅速抓起他的手亲了一口:“我之前的人生规划里本来就有这一项,不然你猜我为什么会有雅思成绩?”
“对啊,你为什么会有雅思成绩,什么时候考的?”
“去年十月,你来实习之前刚考完,还没申请,你就出现在我面前,我见色起意昏了头,就把这事儿扔了。”开进停车场,凌游停好车,捏着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杨亚桐,你早就打乱了我的人生规划。”
杨亚桐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听到这些话,他应该是欢喜的,却无端觉得这欢喜里有些心酸,深吸一口气,他问:“那你,打算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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