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遍,到底是年轻人,审美跟她有差别。顾峻川这房子没有人气儿,唯一有人气儿的地方就是他们忘了收拾的地毯。蔺书雪坐沙发的时候,特意看了眼。
她大概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也并不太想阻拦。大多数年轻人都很直接,对视一眼就能有很多故事。她从第一次见蔺雨落,就预见到了这一天。
多好,也姓蔺、也漂亮、也坚韧、也单纯。蔺书雪结束内心的感叹就直奔主题:“我昨天跟你爸谈了谈。”
“怎么谈的?”
顾峻川有知情权,蔺书雪无意隐瞒,也不想避讳蔺雨落。顾西岭跟蔺书雪彻底翻脸了,他不承认当初口头定下的谁出轨谁净身出户的协议,也对顾峻川的婚姻存疑。他要跟蔺书雪打离婚官司。
“并且你爸说,他小儿子,非婚生子,跟你一样,对他的财产有同等继承权。他甚至考虑立遗嘱,把财产都给他。”蔺书雪手指拨拉自己的钻石耳坠,对此不甚在意。
蔺雨落很震惊。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一个男的可以不要脸到把出轨和私生子放到台面上说。这对蔺书雪来说简直是灾难性的打击。她一个人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攒下的家业,要分给别人,这太残忍了。
她的经历和认知让她无法接受这件事。
“你怎么想啊?”蔺书雪问顾峻川。
“你俩的事我不管。”顾峻川什么都不说,对那即将不属于他的巨额财产并不关心,但他心里憋了一口恶气:“我就问你,你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你觉得恶心吗?”
“恶心啊,咽不下啊。”蔺书雪笑了:“但我有律师啊。我有业内顶尖的孔青阳律师啊。落落还是孔律的教练呢,落落我问你:孔律看起来像不像战神?”
“我去他们律所上团课,听说他只输过一场官司。但我没细问,只是觉得这个战绩应该很厉害。”
“是了。不然我请他干什么?”蔺书雪态度很平和:“但有一件事我要提前跟你们打招呼,官司不是一两天就能打完的。落落可能要受委屈了,一时半会不能跟我的逆子离婚。”
“我就不委屈?”
“你啊…”蔺书雪转向顾峻川,眼神看向地毯,大概意思是你委屈不委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别跟你老娘嘴硬,你老娘十月怀胎生的你,你什么德行她最清楚。
蔺书雪这个表情很精彩,把顾峻川的话堵个严严实实。顾峻川送她下楼的时候她不跟他聊顾西岭的事,只是对顾峻川说:“你妈活这一辈子,终于盼来一场大仗。我要是不给顾西岭干服,我立马脱掉我蔺娘子的帽子。只是有一点:你不用站队,只需要维系好你们的婚姻。对落落好一点,她不容易。”
蔺书雪握着顾峻川手腕说:“一个女孩子,没有父母,靠自己打工把自己弟弟送进清大,而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出卖自己就是现在。这个坎,没人过得去。如果我是你,就在婚姻存续期间善待她,别到时离婚了,多一个巴不得你死千万次的前妻。”
要写我跟我前夫的100种姿势。顾峻川突然想起这句话来,蔺雨落跟他可没到因爱生恨的地步。
“听懂了吗?听懂了就这样吧。”蔺书雪说:“明天晚上去你工作室试婚纱礼服啊?沛文说出了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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