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长安的传闻里,谁家千金不是知书达理?”
“说的也是哎你怎么还跟我聊上了。”
“您不跟我搭话就是了。”
至此,赵鸢终于出师:李凭云的厚脸皮已经被她学来了九成。
这招果然管用,对方愤然离去。
只是这一夜,再无人打开凉州府的大门。除了赵鸢和那一排看守她的武卫,整条街空无一人。
雨停了会儿,到了快黎明时又下,赵鸢虚弱地对不动如山的武卫道:“我不走,你们回去歇着吧。”
这些武卫是晋王亲自训练出来的,无人跟她搭话。
赵鸢只好道:“是晋王让你们彻夜守着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千万不要记恨在我头上。”
日出,雨停。
有个武卫终于熬不住了,他看着靠着柱子熟睡的赵鸢,同旁边的大哥说道:“这姑娘真是倔。”
那大哥道:“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一说话就想睡觉。”
午时一到,凉州的衙门开始干活。
赵鸢醒了醒神,昨夜的老太监换了身衣服,从大门走出来:“行了,跟我走吧,王爷要见你。”
赵鸢本想着自己病了,正好讹一回晋王,没想到淋了一夜雨,只是睡一觉的功夫便又生龙活虎了。
晋王做凉州府刺史,表面上也是个有头脸的官,他今日自然穿着刺史的官服。
只是在赵鸢看来,那身官服真是讽刺。
晋王装模作样地把公文合上,“赵主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爷,咱们就不打哑谜了。赵鸢想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让王爷宁愿杀害十几条无辜的性命也要除去我。”
晋王本身是个爽快人,阴阳怪气那一套是上了官场才学会的。没想到赵鸢会如此直率,他索性也不伪装了,直接朝赵鸢高声道:“害死那十几个人的是我么?”
赵鸢咬牙切齿:“不是你么?”
“你不离开太和县,他们会死?”
“你”赵鸢秀才遇上兵,一时愤慨无言。
在愤怒面前,还谈什么自持。
她震怒道:“就算你是王爷,亦要杀人偿命!”
有一瞬,晋王也恍惚了。
对方的气势是他从未预料过的,眼前这个姑娘,俨然已经因愤怒面目全非了。
“难怪老贼婆会派你来陇右赵姑娘,你本无罪,可你是老贼婆派来的人,就是本王的敌人。本王杀一个敌人时,不慎误杀了几条贱命,这需要理由么?你若非要一个理由,那本王告诉你,这就是你的命,而且,是你自己选的命。”
“所以我送上门来让王爷杀了我,免得再伤及无辜,王爷动手吧。”
生死在天5
晋王张狂地大笑了几声:“赵主簿,本王以前是领兵打仗的,三十六计不见得有多熟悉,但还是会一两招兵法的。你想帮老贼婆解决本王,于是打算激本王杀你,然后本王落得个谋害命官的罪名,和本王一命换一命,是不是这样?”
赵鸢低估了晋王。
武断、冒进,她的弱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在她官员最通亨的那两年,坊间有一波专事研究如何升官发财的人提出,赵鸢之所以受女皇宠信,除了她的女子身份,更因为她和其它官员不一样。
越接近权力中心的地方,官员们越是步履维艰。可当一个王朝在走向鼎盛之路时,最不需要这些步履沉重的人。
女皇需要的,或说大邺需要的,是一个敢于犯错的人。
赵鸢若早生或晚生几十年,也许会性格的弱点屡屡碰壁,可她偏偏生在了这个需要她的年代。
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蠢的时候也是真蠢。她头脑中的“生死”观念非常简单:人生无憾,则死无怨言。
她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进士,做官最高做到了代县令,还有,她遇到了李凭云。
无憾,可死矣。
赵鸢的手紧握成拳,仰头看向晋王:“王爷,您横竖要杀我,我横竖都是一死,只求给我个痛快。”
晋王哂笑道:“赵主簿,本王和那老贼婆斗法的时候,你还是个黄毛丫头。本王现在改主意了,我不但不杀你,还要把你当座上宾。”
赵鸢输在了太年轻 。她对这个敌人的了解只有两点:女皇政敌,丧心病狂。
晋王和女皇斗的最厉害的那两年,赵鸢还在玩泥巴。
当年先帝病危,只许女皇一人近身,坊间传闻帝后的宫里散发着尸臭,疑似先帝已薨,晋王以解救先帝为借口带兵杀入宫中,不料被起夜的先帝撞了个正着。
晋王知道自己中了女皇的计,他知道自己逃不了夺宫的罪了,于是当场撞向奉天门前的石柱,当即昏死过去,再醒来时候,晋王就疯了。
晋王靠着装疯,一直苟活到先帝真正去世那天。
他本是夺位逼宫的佞臣,谁晓得半路杀出来个比他更荒唐的女皇,女皇成了讨伐对象,而当年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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