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头走路,只想找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接电话,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许医生也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喂?”严以珩接起电话,“怎么了?”
鹿溪的声音听不出太多异样:“小珩,我马上要登机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跟你说一声。”
“嗯,知道了。身体还好吗?还咳嗽吗?”
“去开了一点药,还是那几样,养着吧。”
严以珩说:“行,那你……照顾好自己吧。”
鹿溪低声应了一句。
那之后,两个人在电话里沉默了好几分钟。
后来,鹿溪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
他说:“登机了,我走了。”
严以珩说“好”。
这通电话,也结束了。
电话挂断后,鹿溪立刻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是一张图片,他提着一大袋子药,看来是真的去过医院。
跟着,他又发来几个字:【小珩,好好照顾自己。】
他即将登上离乡的飞机,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子药,却在这个时候,反复叮嘱严以珩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严以珩盯着屏幕上这张药袋子,不知不觉,眼前视线一片模糊。
他眨眨眼睛,一大颗泪水掉在屏幕上。
他想,这次鹿溪离开之后,或许,以后两人都不会再见面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有的道别,也都道过了。
非要说还有什么遗憾的,大概是临走时,谁都没来得及再给对方一个拥抱。
严以珩并不是情感淡漠的人,可真正流下眼泪的次数,也当真不多。
他不愿意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却也为结束了的感情,留下了这一滴眼泪的余地。
他吸着鼻子,用力眨眨眼睛,用手背抹干净眼角。
还在平复心情的时候,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正想要扭头离开的时候,那脚步声又忽然换了个方向。
他转过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
好像是许医生,躲进楼梯间了。
严以珩疑惑着想上前看看,刚好听到许医生讲电话的声音。
“这个课题我没参与,不清楚细节,你问问别人吧。”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真是你啊。”严以珩说,“你找到要拿的东西了吗?”
许医生冲他挥挥手:“找到了。”
一条手串。
很长,戴在手腕上,估计要折上一圈。
严以珩不懂这些,只觉得那手串上的珠子圆润也有光泽,看上去就十分昂贵。
许医生没有立刻戴上的打算,只是重新收回了大衣的口袋里,对严以珩说:“刚好,一起上楼吧。”
“好。”
上楼的电梯依然拥挤,严以珩后退着躲到了角落里,身后只还站着一位许医生。
电梯上行时,他忽然感觉自己左边的口袋被人动了一下。
应当不会有人在电梯里摸他口袋吧!
严以珩疑惑地伸手碰碰——
口袋里被人塞了一个东西。
一小包……纸巾。
严以珩愣住了。
他从电梯的大门上,勉强看到了自己微微泛红的眼睛,和……
身后一脸淡漠的许医生。
他瞥了一眼那人,又迅速地收回视线。
再抬起视线时,严以珩抿着嘴唇,递过去一个略带感激的眼神。
两人在微微反光的电梯大门中对视了一眼,许医生先移开了眼睛。
“到了。”片刻后,许医生开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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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梯里时,严以珩明明还站在许医生前面,出了电梯后,反而落到了许医生身后,甚至要快走两步才能跟上。
许医生也发现了。他稍稍放慢步伐,等着严以珩跟上自己后才推开滕安的病房门。
护士正在给他拔针,一扭头看见进来的两个人还挺惊讶:“许医生?您怎么来了?”
这病房里好几个病人都见过许医生,有的是他的病人,有的是规培时轮换科室就见过的,一看他来了,都挺热情——没穿白大褂时,看到他也不觉得紧张。
许医生说:“东西落医院了,回来拿。又在楼下遇见了滕酩,就干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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