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严以珩又睡着了。
卡宴的副驾没有q7的中排舒适,严以珩睡得并不安稳。
许医生碰碰他的手背,又去摸了他的额头,很担心他又在发烧。
今天下了班之后,许医生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医院——好吧,确实也有点担心情敌过分出风头的意思,但更主要的,还是担心严以珩。
严以珩这人,是最会装出没事人样子的。
在停车场停车时,刚好看到严以珩过来取车的背影。
许医生想着,就这么几步路,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然而等他停好车,赶到严以珩车旁时,却看到……
严以珩正伏在方向盘上,哭得很伤心。
他的手掌只盖住了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的脸颊和下巴都挂满了眼泪。
盈盈泪水从脸颊滴落,一颗一颗,几乎砸在许医生的心上。
外面早就下起了雨,许医生嫌麻烦,又觉得只这两步距离,实在不需要撑伞,便只拿了一把小小的伞撑过头顶。
现在,雨势却毫无征兆地越来越大了。
雨水落在许医生的肩膀上,带来的冰冷竟远不如严以珩的眼泪。
雨丝落在伞面上,安静到几乎不会发出一丝声音,可许医生知道,它们落下了。
他在车外等了很久,直到严以珩终于平复好心情,也发现了他正等在车外时,许医生才恍然觉得,原来,自己周身也散着冷气,冰得他手脚发麻。
他拥着严以珩,入手竟又是另一片冰冷。
许医生解开自己大衣的扣子,用衣服将人牢牢裹住,低声叫着严以珩的名字,说:“……别怕。”
回到家后,两人先后冲了澡。
等许医生从浴室里出来时,严以珩正裹着一条毯子躺在沙发上,不知道睡着没有。
许医生过去看看——
大约是没睡着。呼吸声很轻浅,只是闭着眼睛,不想说话。
衣服也没穿,肩膀和锁骨都露在外面,刚刚才冲过热水澡,泛着水汽的白皙皮肤又染上了一片红。
许医生走过去,伸手帮他把毯子盖好。
严以珩依然闭着眼睛,只是薄薄的眼皮轻轻颤抖着。
“去床上睡?”许医生温声道,“昨天还发烧呢,当心又跟上一次一样,一拖拖一个月。”
严以珩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许医生摸摸他的脸,俯身将这一团毯子和人一起抱在怀里,踢开了主卧的房门。
这一晚,严以珩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躬着身子窝在许医生怀里,像一只虾。
他一直都没有睡着,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
许医生便也不多嘴,时不时用手指搓搓他的耳朵,或者卷一卷他柔软的头发,再用嘴唇亲一亲他的脸颊。
很久很久之后,严以珩的呼吸声才逐渐均匀起来。
第二天一早许医生睁开眼睛时,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都快九点了——还好今天是周六,不用上班。
他从床上坐起,摸了摸旁边的位置——凉的,严以珩已经起床很久了。
这时,他又听到厨房里传来的隐约声响。
有人在做饭。
许医生心里忽然打起鼓来:严以珩是不喜欢做早饭的,自己留宿的时候,时间早就是许医生煮点面条或者煎个鸡蛋,时间晚就下楼吃。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严舟应该不会一大早从医院回来吧?
许医生直犯嘀咕,连忙套了件上衣下床查看。
厨房里,严以珩正在冲奶粉。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看,冲许医生笑了:“醒了啊。猪都没你能睡,这都九点了。”
他碎碎念地抱怨着:“我真是好奇,上班之后你还能睡到9点?我也想多睡会儿,就是睡不着!每天一过7点半就清醒了……”
昨晚的悲伤和眼泪,又一次被严以珩留在了过去。一个晚上过去,他又变成了平时的样子。
许医生心下一片柔软,那柔软里,又夹杂着数不尽的心疼。
他走进厨房,从背后拥住严以珩,轻声道:“做什么好吃的?”
严以珩举起手里的奶粉给他看:“就这个。”
嘴边还有一点湿润。
许医生看了心痒,伸出右手,用指腹揩去了那一点水渍。
严以珩仰着头躲开,笑着抱怨道:“大清早就开始耍流氓是不是?”
之后又推着他赶快去洗漱。
洗脸的时候许医生说:“早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爸回来了,在厨房做饭。”
“……”严以珩哽了一下,道,“差点就……回来了。”
许医生:“?”
原来,鹿溪一大早就去医院了,也没通知严以珩——特意没跟他说。
鹿溪想得挺好:手术后第一天,按严以珩的性子,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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