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那已经把笔尖戳进去的红笔刺他心脏的瘦弱儿子踹下床。
温郁金疼得眼冒金星,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温东川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就往温郁金头上砸,温郁金抓着往他身上踢的脚,边流泪边笑:“你为什么要背叛妈妈?背叛者没有好下场的,下地狱去吧,温东川,你去死吧!”
“老子怎么做轮得到你这个怪物说话了?下地狱?”温东川发泄够了,拉起奄奄一息的温郁金,目光凶狠,“你才该下地狱,只有怪物,才长你这副不男不女的丑陋模样!从明天起,你不准再踏入温家一步,我会解除和你的父子关系,你的嘴要是敢四处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把你丢到陌生的城市去。反正你废物一个,除了让我丢脸,什么用都没有。把你丢掉,也没人会知道。再说……”
温郁金吐出一口血水,脑袋昏昏沉沉,温东川的话如魔咒般,侵入他的耳朵,“没人会记得你,普通又毫无作为的人,连消失都是悄无生息的。”
好吵。
细胞在尖叫,血液在抗议,咕噜噜沸腾,似乎在告诉他站起来反抗,但他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他轻而缓地道歉,不是跟温东川,而是跟自己的身体:“对不起……”
跟了这么废物的一个主人,太对不起了。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他睁开眼,大脑宕机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在一个女人怀里,女人一脸慈祥,看到温郁金醒了,弯腰把脸贴在温郁金脸上,说:“熊才冬眠这么久,你是一只北极熊。”
温郁金慢慢张开嘴,声音沙哑:“这是……”
之前他躲的精神病院。
“猫,这是你,电视里也有你!”
温郁金坐起来,顺着小女孩棒棒糖的方向看去,温东川召开了记者发布会,由于温郁金德行有亏,私生活混乱,屡教不改,为集团声誉,特与温郁金解除父子关系。
台下的记者直接发问:“私生活混乱是指,温二少……啊,温郁金在做牛郎,还是男妓?”
“根据温郁金所承认的,不便公开,更难以说出口。”
底下一片哗然。
温郁金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看着小女孩换了好几个台,各个台不同的新闻时间,却都在播报他家的新闻。
从前有关他家的报道写的都是温盛景和温玉俏如何年少有为,写温东川如何掌控全局,从来都没有他的报道,哦不,有,同样的,因为他奇特的长相,因为他从未被公开,突然被媒体拍到,他们才不得不承认他们有他这个儿子,还说是为了保护他,所以一直隐瞒。
身陷泥潭,家人也不会向他伸手,温东川会用他的伶牙俐齿,让他们跟他一起火上浇油,伤口撒盐。
只有甘遂,嘴上说着不愿意,背对他,却仍会向他伸出手。
啊,甘遂!
好几天没联系他了,他得去找他一趟。
“去哪?”
刚出病房,就有护士拦住了他。
“我去找我朋友。”
“不行。”护士冷冰冰道,“你有精神分裂,而且你差点杀了你爸爸,已经非常危险了,必须待在医院治疗。”
“谁跟你说的我有病?我爸爸?呵……”温郁金嗤笑道,“我没病,我要离开这,让开。”
“这里面的人都说自己没病,进了这里面,就别想出去!医生,这里有病人要逃!”
温郁金匆匆扫了一眼朝他这边汇过来的人,包括拦他的人,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全换了,什么医生护士,这就是派来专门看管他的!
“放开——放开我!松开我——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温郁金奋力挣扎着,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他那么瘦弱,很快就被人绑到了病床上。
他们真的拿出了精神病人镇定药物,要给他注射,温郁金声嘶力竭的嘶吼没有用,围在他身边的人看着他平静下来,慢慢闭上眼。
“你真给他用这种药?弄死了怎么办?听说他还有其他病,万一……”
“老板怎么说的你忘了?真死了,五百万呢。啊……真是馋得我流口水啊……”
甘遂……
温郁金意识迷离时,隐约又看见了那只伸向他的手,他想伸手去握住,却怎么也够不到,眼前越来越模糊,他努力睁大眼,面前哪有手,甘遂背对着他,连眼神都不曾给他一个。
“温郁金的手机在垃圾桶里?”
甘遂来不及擦干头发,匆匆接起电话,“哪个小区?”
那头说了地址,甘遂说:“查这层楼的监控。”
“少爷,监控被人破坏了。”
甘遂沉思了片刻,说:“要一份业主的资料,尽快。”
午夜十二点半,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
派去调查的人发来一份资料,上面没有姓温的,却有一个姓文的,只有他的信息是最少的,除了年龄和性别,便再无其他。
温郁金失踪和温东川跟温郁金解除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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