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与纱布就像锁链一般束缚着她的身体。
他说得对,他没有用任何东西把她绑起来,她四肢健全,能在范围内自由走动,但一出了卧室,他无论是在喝咖啡还是看书,都会有一道视线从他原本应该落在的地方转到她身上。窗户全都关得严严实实,墙上不挂钟,没有一丝光能透进来,被忠难没收了手机,她毫无时间观念。
“我想玩手机。”她扶着门框小声地说。
本以为他不会同意,但他很利索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把咖啡杯放在桌面上,朝她走来,因果下意识往后一缩,视野里他递过了手机,并从上面传来声音说:“冷静下来了就拿着,我怕你又摔坏了才拿走的。”
她伸手就抢过了手机,打开屏幕想做点什么,但被他不用看就能感受到的寒意又僵硬在那里。
忠难见她拿着手机发呆,又接了一句:“你大可以报警和昭告全世界你被我‘囚禁’的事情,”他俯身把脸凑到因果僵硬的面前,毫无芥蒂,语气平淡,“但你现在这个状态可能说出什么话都不具备法律效力,不想被当成真疯子就别平白无故地出丑了。”
因果捏着手机郁闷地发颤,“你嫌我丢人是吗?”
他笑,直起了身,“只是怕你病得更厉害。”
“我说了我没病。”她依然要如此确定自己的立场。
“是吗,”他摸着后颈语气淡淡地,“那那个吃阿普唑仑片喝酒和我做爱的人是谁?”
因果突然涨红了脸,抓着手机按在胸口,结结巴巴地说着:“你、你明知道我!还答应了——”
“我问过你了。”
“我那个样子说什么你都不该信!”
他耸了耸肩,盯着她露着锁骨的一片皮肤,上面的牙印和吻痕还未褪去,脖子上被包着纱布,因果注意到他的视线,立刻用手挡住了锁骨,警惕地瞪着他说:“都、都做了多少回了,我手上腿上全是伤明天还要上学”
“我在你眼里是这样的禽兽吗?”他阻断了因果逐渐小下去的声音。
她却无比确信地点头,被忠难伸手用指节扣上了额心,这一敲还不轻,敲得她脑袋疼,她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额头委屈地看着一脸冷漠的忠难。
“有事叫我,”他放下了手,转过身去,“房间里的尖锐物品我都收起来了,你的药也只能让我看着你吃下固定剂量。你不想去医院,就只能这样。”
因果看着他的背影,手机忽地亮了起来,她的目光从他一成不变的身影移到了光亮的手机屏上,孟露发来消息说“你化学作业写了吗”。
再抬眸,他仍然背对着坐下,像每一个她在玩闹的时候会偶尔瞥见的背影一样,他小时候没有朋友,只会一个人看书,静静悄悄的,谁也打扰不了他周身的氛围。
他像海市蜃楼一样缥缈虚幻,因为他转过头,她会看着他满眼都是恨。
因果恨他仿佛是一种报复,一种生来就迷恋上一个恨她之人的反抗,他永远也不会爱她,他的情感就像被规划好的一般,像写好程序的机器,只是难免有故障发生,可因果翻遍了这台机器,也找不到一个爱字。
一个写着“因果”的文件夹被层层保密,锁进无穷个密码之中。
就算她看不见,但里面一定也缺失了爱这个字。
她宁可他骗她说是因为爱她才把她囚于此,而不是因为她是一件物品,一件生来就属于他的物品。
因果没再出过卧室门。
她把化学作业拍给了孟露,问她打不打游戏,孟露好些时间没回复,好不容易回复了,只是说了句“啊~我待会儿有约了诶”。
因果没有太在意,回了一句“好吧”,自己打开了游戏。
登上游戏却发现孟露显示在线,并且处于组队状态,她坐在床上看着队伍里的人一个一个增加,直到显示匹配中,她缓缓放下了手机。
好残忍的现实,可事实上这不是无缘无故的,她本该知道孟露有很多朋友,她只是看因果孤身一人,成绩又好,这才主动和因果做的朋友。这些天选科也确定下来了,她一直在说有那些讨厌的家伙和她选的一样,说还好有谁和她选的一样,而可惜她和因果选的不一样——
啊,这下因果彻底孤身一人了。
她迷茫地打着游戏,看着孟露下线之后也没再来找过她,失落而又觉得没有必要。
高中的友情本就一团一团的,比任何事物都易碎。虽然这么想,但还是又控制不住地难过,一种好像一夜之间被世界扔下了的空虚。
也不知打到了几点,忠难进门了她也没注意到,他就站在那儿看着她失魂落魄地打游戏,直到这把结束,她还想开第二把,被他抽走了手机,她一下就回神了过来。
“该睡觉了。”他熄了屏把手机扔在床上。
因果还是沉陷在难过的情绪里,垂着脑袋拨弄指甲,余光里忠难脱了上衣,露出那一身薄肌与完整的毒蛇,她没在意,又不是没见过。他换了身米白色的长袖长裤小熊睡衣,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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