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青蝗那张密布着薄薄甲壳的面皮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极其复杂的,充满憧憬和怀念的复杂表情。
他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缓缓摇头:“可惜,此处天地为囚笼……除非……否则,我们很难再回去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就漫无目的……在这一方世界,找到了这群‘正统贼秃’的痕迹,已经是邀天之幸……想要找到正确的,回去的路途,很难,很难!”
幽幽叹了一口气:“你们人类,常有思乡之情。”
摇摇头,青蝗很是深沉的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无法理解这种情绪……思乡?那是弱者才有的感情……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明悟了其中的道理……思乡?是的,我思乡了!”
“或许,不是思乡,而是一种……一种……我的文化素养,无法描述的奇异感情吧?”
“我见识过天地宇宙的真正面目,我见识过江河湖海的真正风情……所以,此刻的我,和你们这些可怜的小癞蛤蟆一样,困在了一口深井中……我很……悲愤?”
“愤怒!”
“然后,是迷茫!”
“最终,是麻木。”
“在无尽的期待,以及无数次的失望后,我逐渐变得……变态?”青蝗‘咯咯咯’的笑着:“蛰眠,是一种好习惯,睡一觉,就能过去好多年……但是有时候,醒来的时候,在梦中,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故乡,而当我醒来,我却依旧被困在这狭小的天地中!”
“于是,我变态了。”青蝗兴奋的笑着,得意洋洋的挥动着两条逐渐喷涌出毒风毒气毒火毒冰的手臂,将身边大片虚空都染成了墨绿色:“我,变态了。”
青蝗兴奋得手舞足蹈,甚至开始扭胯晃腰:“我开始肆意的屠戮尔等子民,随意的对他们进行各种研究……比如说……”
青蝗开始描述一种种可怕的酷刑,一些在他看来,只是很有趣的研究,但是对于其他生灵而言,却是天地间最可怕、最残酷、最扭曲、最邪恶的刑罚的勾当。
比如说,将种子寄生在活人血肉中,让种子的根茎一点点的顺着血脉生长,逐渐充斥全身,最终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具俯首听命的‘树人’!
比如说,从雌性的腹中取出刚刚得到生命精气的胚胎,将其植入各种植物体内。让这些有血有肉的动物胚胎,在外界生命力的强行催动下,和各种植物生长在一起。人面花,人手树,人腿草……各种匪夷所思的生灵于是面世……
又或者,强迫人族,和其他各种似人非人的生灵混血……
又或者,强迫各色各样的生灵,强迫他们进行大混种……
青蝗,还有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更是将青帝的领地,建成了一方残酷的,自上而下,将所有族群分成了高低贵贱数十个层次,上层族群对下层族群,可以随意的生杀予夺,宛如奴隶的可怕国度。
‘奴隶’,甚至都不足以形容青帝领地中各大族群挣扎生存的残酷。
他们只是消耗品,是耗材,是人形的工具,是人形的材料……青帝,青蝗,还有他们的同类,党羽们,对这些族群进行了极度可怕的洗脑和操控。
他们对于天庭,对于云槎岭,对于归墟,对于类似的强大势力,对于其他族群,充满了极度的仇恨。
在青帝的地盘上,下层族群的个体想要向上攀升,唯一的出路就是——杀戮!
但凡青帝领地外的一切族群,只要击杀,就有功绩点。
只要存满足够的功绩点,就能让自己的层级,从底层不断的向上攀升……而每一个层级之间的功绩点的倍率,是十倍进制……而他们拟定的族群层级,近乎百级!
换言之,任何一个在青帝的地盘上,属于底层生灵的修士,想要晋升到拥有一定‘权限’,拥有一定的‘生命自主权’,可以不用活得这么提心吊胆的高阶层,需要屠戮的生灵,是一个天文数字。
青蝗或许是刚刚蛰眠了许久,刚刚苏醒的缘故,有点话痨?是以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很多。
或许,他天性中,就有某种倾诉的强烈冲动。
青蝗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正在和卢仚对仗,他手舞足蹈,比比划划,说得口沫四溅,脑壳上的伤口内,粘稠的体液不断喷溅。
他向卢仚描述青帝领地中的诸般‘奇妙’。
他向卢仚讲述他曾见识过的诸般‘神奇’。
他向卢仚阐述,他和他的族裔,对于人生、对于世界、对于宇宙、对于修炼的诸多看法。
在青蝗的讲述中,有奇异的道韵涌动……卢仚感受着青蝗的道,聆听着他的讲述,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泛了上来。
这厮,不是人。
妥妥当当的,不是人。他的长相就告诉卢仚,这么像个大天牛和大螳螂综合体的家伙,怎可能是人族?
这是异族,而且是生性扭曲,天性中就藏匿着诸般‘掠夺’、‘吞噬’、‘屠戮’等强烈欲念的可怕族群。青蝗,还有他的族裔,他们的道德观,他们的诸多观感,和正经的智慧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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