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缓缓点了点头。听到宴书澈这番话,林序秋瞠目结舌。他只想着,如果宫中太医真的不能救醒皇后娘娘,那他一定要去试试。可他没往更深层次的方面去想过。如果是有心人想借这件事,让他和离景的关系暴露,又该如何?“如果上次你没有救陛下和皇后娘娘,没有露出你的医术,还都好说。”宴书澈忧心忡忡,“序秋,这件事摆明了是冲着太子殿下来的,你救或不救,都是错。”“你救,你和太子的关系就会被大做文章。”“你不救,就是欺君之罪,能灭九族的欺君之罪。”林序秋恍惚着说:“我早已没有任何亲人,灭不灭九族,又有什么关系”宴书澈一哽,求助地望向云逐渊。究竟要不要告诉林序秋顾淮之的存在,他现在还拿不定主意。花愁的话说的没错。顾淮之的身份还没有查清,这时告诉林序秋,也只是徒增烦忧。可林序秋这话一说出来,他忽然犹豫了。他不希望林序秋有这种想法。——就相当初不喜欢林序秋说他还能苟延残喘一般。接收到宴书澈的眼神,云逐渊走上前,低声说:“你有没有亲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有离景。若你死了,可有想过他是否能活下去?”听到这话,林序秋愣了愣。他垂下头,好半晌才开口。“他是太子,是将来的天下之主。若我死了便能稳住他的皇位,倒也”“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宴书澈有些生气地提高了声调,“序秋!离景是很爱江山很爱权力没有错,但我不认为,他能用你的命来稳固他的皇位!”林序秋抿了抿唇,没作声。“序秋,你别急,”宴书澈又放轻声音,安慰着他,“皇后娘娘必须救,离景的地位也必须稳住。”“若这次我们被打倒,恐怕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林序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我们现在只能等,只能祈祷事实并非书澈你猜想的那样。”“我也希望,”宴书澈的话音刚落,殿外就进来了两个太监。他们先走到云逐渊面前给他行礼,“云督主,宴少主,”云逐渊眸中泛寒,“皇后如何了?”太监怔了一瞬,继续弯着腰说:“陛下吩咐奴才来东宫,请林序秋林公子去太和殿。”这下,三人的脸色都变了。宴书澈攥紧拳头,“可是要林公子去医治皇后娘娘?”“正是。”太监毕恭毕敬道:“陛下说,林公子医术极佳,宫中现有的太医都没有办法,所以想请林公子去往一试。”
宴书澈登时倒吸一口凉气。糟糕!果然是他猜的那样!云逐渊则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宴书澈首先望向林序秋,“序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先去,皇后娘娘的身子要紧。”“我知道。”林序秋跟着太监,快步离开了东宫。他刚一走,云逐渊就忽然高声喊了一句,“萧惟!”萧惟从门口飞快跑进来,“督主有什么吩咐!”云逐渊:“去寻花愁,带着我的腰牌,带他立刻进宫。但此事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被一个人发现,你就提头来见!”萧惟:“是!”他带着云逐渊的腰牌,飞速跑远。宴书澈轻叹了一声,“阿渊,你想做什么?”“离弘这个老不死的,”云逐渊突地说了句粗话。宴书澈一怔,“嗯?”“他当年将皇后送给陈穆将军便算了,今日竟然还想用皇后的命试探离景!”云逐渊难得的起了火气,话中的寒意也十分明显,“阿宴,我们这次,要彻底破釜沉舟了。”“想做什么,你就去做,”宴书澈也阴下了脸,“离弘再怎么折腾,我们都能忍。但他这次,实在太过分了。”“我恨不得一刀要了他的狗命,”云逐渊恨声道,“为了江山,他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不够爽,我真想杀了他泄愤。”宴书澈握住云逐渊的手,一字一顿。“这次,我们直接旧瓶装新酒,将皇后娘娘也送出宫!”云逐渊:“林序秋会知道该如何做。”宴书澈嗯了一声,没再说话。其实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早就昭然若揭了。只是刚刚林序秋在的时候,还没来记得深谈。那么严肃的一个接风宴,谁有胆子敢毒害皇后娘娘?就算是想当皇后的舒贵妃和成贵妃,也不敢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帝后的吃食都是太监验过好几遍的。只有一个人,能将毒下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是和连映荷坐在一起,离她的酒盏最近的离弘。再说了,若真的想杀了连映荷,夹竹桃的剂量不会那般轻微。离弘根本就是想用连映荷的命逼迫离景。让离景意识到,他离弘才是天下的主人。他想让离景当太子,离景就可以当。他想废太子,离景就能一朝失势,成了一个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的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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