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便历历如绘,让人惆怅。信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抽出腰间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地板上的榻榻米。「你是怎么看待这场婚姻的?」「诶?」归蝶愣了一下,面对他的突然发问,她沉默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嗯,妾身对加入织田家这件事情,感到很开心呢,因为这样的话,斋藤和织田家就不会再打仗了,百姓也就不用遭受战乱之苦。」「是吗?」信长看起来有些不信,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若1悉他的人看见了就会知道这表示他已经起了疑心,而紧紧抿着的嘴唇则表示他此刻非常不满。「你那个被人称为美浓蝮蛇的父亲,会这么简单的把你交给织田家吗?你也不会不知道你是来织田家当人质的吧?」「诶?」信长的态度忽然尖锐起来,让归蝶有些无所适从。「我……我,只是认为自己是作为一个妻子的身份留在您身边的。」信长冷笑一声,脸上的线条如刀锋般锐利。「有时候我会想,这是不是那个蝮蛇道三的计谋,把你送来就是为了麻痹我们,让我们以为斋藤家已经偃旗息鼓了,可是等我们真的放松警惕之后,他就会马上出兵施以雷霆一举消灭织田。」「您怎么会这样想呢……」归蝶委屈地捂着嘴,眼中泪光闪烁。「到时候,身为人质的你,就会被我父亲下令处死的啊,所以,你还不肯坦诚一些,还要说什么为了百姓,和平的那种话吗?」信长手中的折扇重重锤地,仿佛一击重鼓敲在她心里。归蝶楞楞地看着他,而他也继续审视。两人看了许久,终于,她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委屈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还是放弃了伪装。「妾身只是您的妻子,这一点从进入织田家开始以后,就不会改变,如果父亲真的存在了那种想法,那么,到时候就请您亲自处决我吧,能够死在您怀里是作为妻子的我最大的心愿了。」信长皱眉,他开始有些看不懂这个女人了,不知道这是她真实的一面还是伪装的,如果是后者的话……有一个如此富有心机的女人在身边,真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心中都变得狰狞起来,宛如蛇蝎般恐怖,恍若一展黑幕,遮住了她,代替余影,阴沉的让他心中震佈。归蝶见他沉默,便觉得刚才并不愉快的谈话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她还是妻子,还要履行自己的责任。于是她便挪动膝盖轻轻跪走到身边为他宽衣解带。可是信长却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他的脸色极为阴沉,在她想要靠近的那一刻,便立时站起身,急匆匆夺门而出。只留下不知所措的归蝶,一个人待了整晚,一个苦苦等候丈夫归家的妻子,最后在失落和无尽的寂寥中沉沉的睡去……从那晚开始,信长便一直在外许久,很少待在城里,回城时也很少与归蝶相聚,每次只是匆匆行房,两人都没有什么激情可言,做爱也就只是为了延续血脉,没有感觉到丝毫肉欲快感。信长在外还有许多娱乐活动可以放松心情,可归蝶却整日困在城里,犹如一只无人问津的笼中鸟,既得不到丈夫的欢爱,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够缓解寂寞孤独的心情,每天只能在城里后院仰望碧空,厚厚的围墙不仅包围了她的身体,也困住了她渴望自由的心。正好印证了他们第一晚相见时的预感,她在织田家的日子果然并不好过。雨下的很大,天空阴沉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归蝶坐在门廊下方,看着比稻叶山城还枯燥的庭院景致。房檐下的风铃叮铃铃作响,院子里的红枫飘落枫叶,一天重复着一天,每天安静无聊的让她几乎以为自己是个死人。她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她是为了斋藤家而来的,所以从未将自己当成织田家的人。原来她以为信长是个容易掌控的笨蛋,但是经过这些天的了解之后,发现他和传言不符,信长只是很善于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罢了,所有人都被他刻意的行为给引导偏离。他其实是个很有城府的人,这样的人能力怎么会差?归蝶觉得他难以捉摸,想要掌控他的话太难了,不如……她又想到了织田信行,那天晚上他对自己坦白了和信长的矛盾,这真是个意外之喜,说不定她可以利用这点,破坏织田家内部的团结,来造成让斋藤家入住的机会。「信行……还真是可爱呢……」归蝶一个人在屋檐下轻笑,周身落满红枫,雨点在她眼前垂落形成一道朦胧水帘。她想到了那晚信行的示爱,信行的所有想法都被她看穿了,他的情绪、欲望被她轻易挑逗,玩弄在股掌之中。信长沉默地坐在乡下民宿中躲雨,农民的茅屋十分破陋,但信长与其他贵族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不会表现出对乡下的厌恶,对底层的不屑,就像现在他能坦然坐在百姓的家里一样,百姓们其实都很尊敬他这个领主,不仅是因为他的地位,还有他对百姓的态度。「少主,平手大人有要事找您。」有一名武士从外面进来恭敬地半跪道。平手政秀是信长的监护人之一,但他和其他几位或支持信行或中立的家老不同,却是信长如今最坚定也是地位最高的拥趸。信长平日里的那些胡闹行为都让他无奈且恼怒,每每都会想方设法找到信长,然后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一番,只期盼信长能成为让所有家臣都认可的领主。自从信行开始生出野心后,平手政秀的精力就被他牵扯,信行伸出来的触手:试探、阴谋、刺杀,都被平手政秀一一切断,如今信长和斋藤家建立起了联系,无论斋藤是什么态度,在外人眼中斋藤是信长的盟友,所以平手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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