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局促地紧贴着。
姜嬷嬷自打邓显去打点后,对班馥和善不少,近来也不到跟前盯着了。
可是,他依旧选择了在此留宿。
朦胧的光影中,女孩儿娇美的脸微微低垂,唇边带着甜蜜的笑。
朝云走到她的跟前蹲下, 仰着脸浅笑着说:“奴婢瞧着实在是有些着急, 请昭训恕奴婢自作主张之罪。”
班馥红着脸看她一眼:“再打趣我, 就罚你去院中除草。”
朝云笑着应是,她起身要退出去,班馥紧张地拽住她的手臂,小声说:“朝云,先别走, 陪我待一会儿再走。”
朝云微微弯腰, 也小声说:“昭训确定要奴婢在这儿吗?要是待会儿奴婢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昭训会不会又要罚奴婢去除草?”
“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贫。”班馥又好气又好笑,伸手要去拧她的脸,“赶紧走。”
朝云躲了躲,笑着福身行礼:“谢昭训, 奴婢告退。”
被她这么一打岔, 班馥心情倒是慢慢平复下来, 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又坐了一会儿,里头传来脚步声。
——元君白出来了。
班馥的手攥紧裙角,站起来叫了一声殿下。
元君白朝她笑了一下。
他今日洗了发,秋日里夜间天冷,泰安差人搬了铜炉进来,里头烧着银丝碳。
他坐在杌子上,泰安取了干净的巾帛,帮他擦拭烘干。
屋内燃着淡淡的熏香,是元君白寝殿内惯用的香味。光影之中,他端坐在那里,信态闲散的模样也分分寸寸透出优雅高贵的气度。
班馥忍不住心生感叹,这就是金玉堆里养出来的人啊。
所用之物都是上好的,呼奴唤婢,只消一个眼神,就有人躬身侍奉。
她一个野丫头,同离国太子可谓云泥之别。
娴月姑姑说殿下喜欢她。
今夜她细心去感受去试探,多少有些察觉。
因此她一阵欢喜,一阵忧愁,可是这样的患得患失谁又不会有呢?
许是她凝视他太久了。
元君白一笑,温柔宠溺都化在了眉眼间,招手让她过来。
班馥走过去,在灯下细瞧,才发现他眼底微带青乌,有些疲惫。也是正常,昨夜才刚退烧,歇了没多久,又爬起来去上了早朝。
若是他身子骨差些,都没那么快自如走动。
“你想什么呢?”元君白去握她的手。
他这个动作倒是十分自然,见班馥没有缩手的意思,唇角微微翘起,若非仔细去看,几乎不会发现。
班馥只顾着关心他:“殿下今夜还是要好好歇息才是,不可再过度劳累了。”
她是当真在关心他,可是听在他耳里,又是另外一层意思。
他抬眸,对上女孩儿明亮真挚的眼,默然一瞬,点了点头:“好。”
长发烘干后,他牵着她去睡觉。
屋内的烛火熄了,暗香在夜色中流动。
两人静静感受着扑通扑通急跳的心脏,犹豫片刻,同时转头:“你……”
忽而相视一笑,声音戛然而止。
班馥笑了笑,轻声说:“殿下早着歇息,明天见。”
元君白低低嗯了一声:“明天见。”
*
夜半。
窗外风声呼啸,是风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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