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啊?”孙曼曼用手肘挤了挤我。
等周老师关了门,我们走远一些,我才将与春娜的渊源告诉众人,但特意隐去了摩川受伤那段。
“竟然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父亲。”孙曼曼自小被娇宠着长大,柏齐峰在外头作威作福,在家里却是个怕老婆的,让她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逼女儿嫁人的父亲存在。
“多着呢。”周老师用一种无奈又看淡的语气道,“像这种偏远山区的教育,主要目的已经不是为了让他们能考大学走出去了。能去外面看看自然是好的,但更重要的是教他们做人的道理。”
“生不出男孩跟女人没有关系;近亲是不能结婚的;感情不好可以离婚;每个人都有选择婚姻的权利;老婆不是男人的私产,不能动辄打骂;女孩的未来不单单是嫁人生子;老公死了也可以再嫁,不用守着贞节牌坊过一辈子……”
“他们可以留下来,也可以走出去,但是这些道理必须要懂。”
在我们看来最浅显不过的道理,周老师却一遍遍重复教导了十多年。
当年她来到厝岩崧,应该是和我差不多的年纪,十八年一过,她已是满面风霜,昭华不再。昔日的同伴一个个离去,如今只剩她一人坚持,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信念支撑她到现在。
经师易遇,人师难遭。经师是传授学问、知识的老师,尚且容易遇到,而人师乃以德育人之师,实属罕见。
佛教典籍中,度人者被称为“天人之师”,算是人师的另一种称呼,可见其难得。
我一直以为,如此存在凡人难见,但其实,还是有的。
“君子如欲化民为俗,其必由学乎。”离开学校,孙曼曼若有所思,“要改变一个地方的风俗风气,还是要从教育入手呀。就是……周老师这样太苦了。”
郭姝笑着上前摸了摸她脑袋,道:“一人抱薪为家,百人抱薪为城,万人抱薪,方成一国。这个世界,总是要有像周老师这样的人才像样的。”
我们在棚葛呆了两天,五一前一天去往瓦孝,当晚就与孙曼曼她们网上联系的驴友们碰了头。
我本以为这个团加我们也就六七人,谁想那居然是个超二十人的大团。
团长外号黑风,三十多岁,是名经验丰富的徒步爱好者,组织过多次沧澜雪山的南坡徒步路线。
“咱们这次人比较多,一定要小心谨慎,听从组织安排,不要乱跑好吧?”黑风在出发前一晚召开了一个全体会议,着重说了下注意事项。
“沧澜雪山由于一些众所周知的信仰问题,主峰鹿王岭是上不上去的,也不允许上去,但南边的四座侧峰可以上。来回两天,山上不升火,干粮和水自己带够了。最高海拔四千八百多米,可以带几瓶氧气罐,如果支撑不住记得要及时跟我讲,咱们会雇两名层禄族的当地向导,他们会护送无法继续的队员原路返回。好了,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可以问我……”
翌日天不亮,大家各自背上背包,穿上冲锋衣,由民宿出发前往南坡第一峰。
值得一提的是,民宿的黑白小狗也和我们一起出发了。老板说它很喜欢陪着客人徒步,是条认识路的向导狗。
第一峰最高海拔只有四千米出头,难度不是很大,最耗体力的也就是一段长一千米的爬坡。才刚开始,大家体力都足,没什么人掉队,连新手的孙曼曼和梁暮都紧紧跟着队伍。但到第二峰的时候,众人已经徒步四小时,山上格外的冷,又有流沙坡,雪混着沙特别不好走,队伍渐渐拉长。
到第三峰,海拔更高了,山上碎石难行,连活泼的孙曼曼都不说话了,一行人闷头直走。
早上开始爬,下午五点才到第三峰营地,爬了足足十几个小时。替孙曼曼她们支好帐篷,我随便吃了点压缩饼干,当晚什么活动也没有,只是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睡醒,仍是一早出发。第四峰是南坡海拔最高,也是攀爬难度最大的一座山峰。
我们三个一直在队伍的末尾处,爬到一半前面突然一阵骚动,过了会儿,就看到一名层禄向导背上背着个男的,后头跟着名满脸焦急的女孩,往三峰营地走。
“好像是不舒服,有点缺氧了,只能原路返回。”前头的队友传来最新消息。
本来有一名向导是断后的,如此一来,对方就只能去前面带路,断后的就成了我、孙曼曼和梁暮。
第四峰陡峭异常,满目黑色的岩石,不时还会有细小的落石砸下。我撑着登山杖和小狗走在最后,只是一个低头的功夫,前面梁暮脚下一滑,整个人歪倒下去,重重摔到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梁暮艰难起身,手肘处的冲锋衣破了个大口子,更要命的是,她的脚踝迅速肿起,一看就受伤不轻。
孙曼曼满脸焦急:“你动动脚趾,看是不是骨折了?”
梁暮脱掉鞋子,动了动脚趾,还行,能动,看来只是扭伤。
这时,队伍前方的黑风闻讯而来,蹲下检查了梁暮的脚踝,给出了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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