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却很小,一米二、一米三的样子,跟酒店里的单人床差不多。
一男一女可能还好,两个男人,特别是我和摩川两个身量都不矮的成年男人并排躺,多少就有些拥挤了。
“随意。”摩川抿了口茶道。
索兰准备了两套新毛巾和新牙刷,可以简单的洗漱,另外还拿来两套儿子的睡衣,让我们睡时更换。
“那就外头吧。”背对着摩川,我逐一脱下身上的衣物,脱到裤子时,模糊间感到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如有实质般落在我的腰上,然后缓缓下移,来到臀上,腿上……
而当我换好衣服转身,摩川望着半开的窗户,一副观察雨势的模样,瞧着并无异状。
“这雨,你有没有觉得跟去年那场很像?我们也是被大雨阻挡,没法儿回去,只能夜宿农家。”我坐到床上,双手撑在身后,陷入并不久远的回忆。
那一夜,大地都像是要被暴雨吞没,我们跻身在破破烂烂的“诺亚方舟”里,探讨着末世中能否得救的问题。
“确实很像。”摩川看着雨道,“雨开始小了,明天应该能停。”
“我已经不需要诺亚方舟了。”我毫无来由地突然来了一句。
摩川怔愣了下,错愕地看向我。
我目光一错不错与他对视:“淹死就淹死,末日就末日。我已经不想逃,也不会逃了。”
过去的我,遇到危险总是想着逃避,以确保自己免遭伤害。前两段恋情的不顺,除了开始的太随意,很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提前感知到了对方其实并非能交付真心之人。
不安全,就不给。有危险,就赶快逃。
我奉行着自己的处世哲学,划着逃生用的小舟,独善其身地游走在浮世众生间,以避免落得跟江雪寒一个下场。
然后,摩川出现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我能碰的人,但仍然一步步沦陷,以至七年无法忘怀。
明明应该逃得比谁都快,明明应该离得比谁都远,却还是想要把他装走,带他一起逃离残酷的命运。
我以为我可以,结果属实是高看了自己。
我的舟太小了,小到盛不下摩川这只神鸟庞大的躯体,小到带着他,就随时有倾覆的可能。我不想死,我害怕了,于是将他推下去,选择独自逃生。
神鸟被剪断了羽毛,哪里也去不了了,我不要他,他只能在苦海里沉浮,洪水里挣扎。
而哪怕我那样对他,他还是愿意赐福于我,让我远离盖缠,让我拥有他无法拥有的清净解脱。
我固执地扒着自己那一叶小舟,以为能够安稳过余生,可皇甫柔还是背叛了我,雪山还是差点将我杀死。提前规避风险,风险依然纷至沓来。
既然无用,不如不用。
之前我读佛经,只看到人生八苦,爱别离,怨憎会……雪山上躺了一宿,好像就开窍了,也能明了何为“苦集灭道”。
问题、烦恼为“苦”,烦恼而生的执着为“集”,放弃烦恼和执着为“灭”,行走在正确的路上为“道”。
曾经我以为摩川是“苦”,如何也无法求得正解,现在发现,其实自寻烦恼才是“苦”,我一直都错了。
“柏胤哥,是我。”忽然,门外响起昆宏屠刻意压低的声音。
啧!好不容易能够谈个心,这小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啊?我瞪着门板,心里那个烦。
摩川瞥了眼门的方向,好像也有些烦他,不过没作声,拧着眉再次看向窗外。
我拖着脚步跑去开门:“什么事?”
“哥,打不打牌?”可能怕摩川听到不喜,昆宏屠说话偷偷摸摸的,几乎到了耳语的程度,“你不是好奇咱们的葡萄酒酿出来什么味道吗?我让我姨给你整了一些,你去尝尝?”
打牌不打牌的无所谓,但人家特地让我去尝尝自己家酿的酒,这就有点不好推辞了。
“昆宏屠让我去尝尝他们酿的酒,我能去吗?”我回头请示摩川。
大概有那么四、五秒,他始终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指尖来回摩挲着杯沿。
“摩……频伽?”以为他又在走神,我忍不住唤他。
手上动作一停,他转向我,终于开了尊口:“去吧。”
他这回答说有问题又没问题,说没问题仿佛又有点问题,一时让我很难分辨他到底是真的不介意我去还是碍于频伽的身份只能说违心话。
“好嘞!谢谢频伽!”而昆宏屠听闻摩川的答复,已经兴高采烈扯着我往外走,似乎一点不觉得我喝酒要经过摩川同意是什么奇怪的事。
打牌加品酒,搞到十点多,不是我叫停,怕是要更晚。葡萄酒确实好,特别是一款赤霞珠与梅洛混酿的混合干红,口感比我在国外酒庄尝到的都要好,很有特色,不免就有些贪杯。
到了门口,敲门前,我还嗅了嗅自己周身,想着不要把酒气带进屋。
头都没抬起来,门就开了。摩川身上仍穿着白天那套衣服,我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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