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秦筝今日是要为沈灵枢,保下沈漫的命。
云灼然没有说话,他收回落到沈漫身上若有所思的目光,转而看向身旁的心魔。少年的脸色已缓和过来,双眸也恢复了清明。在他的目光下,心魔歪了歪头,似是困惑。
片刻后,心魔哑声道:“可以。”
秦筝暗松口气,瞥了眼沈漫,示意弟子们把人带上,便朝云灼然拱手,“多谢蓬莱岛主,告辞。”
沈灵枢微垂着首,脊背僵直地站定在那里。秦筝深深望了他一眼,拽住沈灵枢的手臂将人带上。
不料刚走出两步,云灼然清冷的语调就在身后响起。
“我从未学过无情大道。”
秦筝脚步一滞。
“秦峰主,顾神枢和我之间的情分,不是给你们消耗的。”
话中充满了警告的意思,却也听得秦筝满心羞愧。
沈灵枢恍然抬起头,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云灼然。
秦筝没有再多停留,带领天道宗的弟子们和沈家两位姑娘落荒而逃,出门时,门前众人纷纷让开道,但等人走后,门前的人还没有散。
云灼然冷冷一眼扫去。
门前众人顿感霜雪临头,无不打着激灵纷纷散去。
就是姬无妄这个向来大胆又好事的,也只低声感慨了一句“真是一出好戏”,就提溜着一脸火大的姬若走了,最后只剩下桐叶这个非蓬莱内部人员还僵硬地站在云灼然房间里。
云灼然牵着心魔出门,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桐叶,宋韶和宋蕴尾随其后,也没有一人理会他,这空荡荡的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一人。
三楼的上房被破坏到床榻都化成了木屑,蓬莱几人不得已挤在二楼宋韶和宋蕴的房间里。发觉两位岛主都异常安静,宋韶和宋蕴相视一眼,都老老实实地守在门前,背对着只要回头一眼就能一览无余的房间。
心魔垂着眼,看去无精打采的。
云灼然便让心魔先躺下休息一下,他不明白心魔为何又被引发魔性,那合欢香和坠梦铃对心魔并无太大用处,他已经做好了防御功夫,可心魔只是跟沈漫说了几句话,就再次被魔性驱使,神智昏聩,关键是,他这次不是被诱发|情|欲,而是要杀人。
心魔睁着眼睛躺在床上,还是没有说话,只紧抓着云灼然的衣袖不放。云灼然眸光柔和下来,摸了摸心魔泛凉的额头,“怎么了?”
“哥哥。”
心魔的语调甚是低弱,少年音色中透出几分沙哑,并非往常的哭腔,云灼然也说不清楚区别,他只知道,心魔现在似乎在极度不安。
于是,云灼然轻轻地握起了心魔抓住他衣袖的手。
“哥哥在。”
心魔凝视着云灼然,不知在想什么,眼神十分认真。
“哥哥。”
云灼然轻笑道:“要说什么?”
心魔抿着唇没有说话,他只是突然后悔了,因为他不想给哥哥找道侣了。可若告诉哥哥,哥哥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不讲信用的骗子?
说到秦筝等人,回到隔壁房间后,他便让一众天道宗的弟子放下沈漫散了,独独留了沈灵枢,为此,沈熙出门时一颗心都是忐忑的。
沈熙是不愿意怀疑她的亲哥哥的,可是,万一呢?
众人离开,房门关上。
除了昏迷的沈漫,就仅剩秦筝和沈灵枢二人时,秦筝清楚地看到沈灵枢笔直的脊背垮了下去,他眼底情绪十分复杂,最终化作叹息。
“你没有得到无情道法的传承。”
沈灵枢低垂下头,涩声道:“当年师尊走的太突然。”
秦筝心里已经确定,听见沈灵枢亲口说出时还是很失望,“沈师侄,灵枢啊,你可是骗了所有人。”
沈灵枢眼底略过一丝异色,可他到底也得到了残卷,并且按照那篇残卷曾经修炼至元婴期不是吗?
他修炼的也是无情道法啊。
“你可知道,你修炼什么道法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是宗主唯一的真传弟子,宗门内除了无情大道还有许多上乘道法,照样可以修炼至大乘,你又何苦去修炼残卷?”
秦筝想了良久,也没什么好说的,没得到传承就没有吧。他们几位峰主都曾得到过宗主的指点,宗主对他们也都有恩,他们所修道法不算差,费些心思总能带出一个新宗主。
“你先前被废了修为,从头再来,如今看来也算幸事,那残卷莫要再修炼了,免得走火入魔。”
事已至此,秦筝也没办法把早已陨落的顾神枢揪回来,叫他交出完整的无情大道,传承给他的真传弟子,更无法放弃他唯一的弟子。
沈灵枢,就是顾神枢的选择,而他们只需要遵从即可。
沈灵枢心头一震,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秦筝,他没有想到他这些年来从不敢说的事,在秦筝这里就被轻轻揭过了,他们真的不在意……
秦筝无奈失笑,“何必想那么多,你可是宗主唯一的徒弟啊。”说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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