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云朵,心魔眼底涌上戾气,他对云朵的厌烦一直都是溢于言表的,而此刻他的语气也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云朵嘴上说带哥哥去找沛然大哥,其实最后是将哥哥送到大祭司手里时,哥哥都不相信她会放弃自己,还向她求救,但她只给哥哥留下一句对不起,就马上跟大祭司的人离开了。”
心魔冷哼一声,“原本云沛然大哥已经将哥哥藏了起来,若不是因为云朵,哥哥不会被大祭司找到,就不会被关起来几乎放干身上的血,还被大祭司生生抽掉脊骨,就只是因为哥哥想要逃走……哥哥在大祭司的地下密室里生不如死,足足七日,没有一个人来救哥哥,这都是拜云朵所赐!”
听到放血抽骨这几个字眼,云灼然无意识攥紧手指,双眸略微失神,周身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满心杀意,却掩不住笼罩全身的阴寒。
他便知道,这是事实。
心魔冰冷的语调仍在耳边响起。
“哥哥快被送上祭坛时,大祭司将留影石中录下的沛然大哥和云朵逃出云城的画面给哥哥看,他告诉哥哥,没有人会在意哥哥,哥哥的兄长姐姐为了活命都已经放弃了他……”心魔眸光愈冷,亲身经历过那些事的人不是他,但他也不想再说下去。他越回想就越恨,恨不得现在就回去杀了云朵。
在心魔眼中,若云朵没有出卖小蔚然,在小蔚然被大祭司折磨时能回头救他,小蔚然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头,可惜当年云朵走的太果断。
心魔敛去眼里杀意,抬手轻轻覆在云灼然手背上,“所以我出现了。我生来便是为了保护哥哥,在祭坛上,我杀了那些欺负哥哥的人。”
感受到手背上的冰冷,云灼然黑眸中恢复了几分神采,却不知何时出了一身冷汗,他张了张口,眉头紧皱,“那,毁灭云城的火……”
心魔很快摇头,“我也不清楚那异火为何会在哥哥身上,我当时只知道大祭司布下的那个祭阵很奇怪,阵法开启后不过片刻,城主府周边的很多人便都成了魔,他们神志不清,一心只知道杀人。那个大祭司也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可就在最后关头,那异火忽然在哥哥身上出现了!”
“大祭司看到异火出现好像很高兴,异火也完全控制了哥哥的身体。等我再醒来时,就是在哥哥渡劫之际。我察觉到那本话本的接近,便忍不住出现在哥哥面前。”从心魔烦闷的语气听来,他至今还很不甘心被大祭司制住。但当他抬起头,见云灼然脸上已没了血色,他心中就只剩下担忧。
“哥哥,你……”
云灼然头颅深处又在隐隐作痛,仿佛正被刀刃一点点地磨着,他忍下这阵钝痛,眼神有些呆滞,“在异火出现之后,你就没了意识?”
心魔能感应到云灼然身上的痛楚正通过血契与灵犀法器的联系将不安的信号传达给他,他无法分享云灼然的痛苦,却清楚云灼然此刻心神不宁,身体不适。他便小心地扶住云灼然,云灼然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异火完全控制了哥哥的身体,等我再醒来时已经过去很多年。说来我刚出现时完全无法离开哥哥的身体,吃不了妖魔,现在的能力都是在醒来后才有的,好像跟正常的心魔不太一样……对了,在我沉睡的二十多年里,哥哥的记忆我大部分都有,当年哥哥醒来后就失去了记忆,许是因为太过痛苦,云沛然大哥也从未提起过。”
云灼然摆手推开心魔,摇头示意自己无事,抬手按住额角时,却先摸到了一手冰凉的汗水,当即顿住,想来心魔早就看出来他的虚弱。
心魔便只是眼巴巴看着他,“我能感觉到异火还在哥哥身上,异火也没有伤害哥哥,但哥哥从未使用过,甚至没有发现异火的存在。直到在浮空城,顾神枢的怨念化身似乎解开了哥哥体内的禁制,异火才再次出现。”
云灼然早有预料,等心魔亲口确认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我体内的火害了云城……”
心魔安慰道:“异火源自哥哥,几乎毁灭云城。也成了桐叶多年以来追寻的执念,但哥哥不必自责,异火出现之前,大祭司和云天风已用邪阵将云城人变成魔物,与其这样活着,死在异火中才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云灼然怔了怔,却是摇头。
心魔小声道:“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听桐叶说,大祭司和云天风那些人谁也没能从异火中活下来,桐叶要找的便是异火源头。”
“桐叶认为异火是云城灾难的源头。”云灼然苍白的脸上勉强扬起一个笑容,微微垂下的双眸眸光黯淡,“别担心,我没有为他们自责。”
心魔还是很担心,他知道云灼然表面不认,其实心中也有正道,这源于顾神枢与云沛然的教育。知道云城近万人的死与自己有关,云灼然嘴上说不,其实心中还是难免会有几分自责。即便那些人已被邪阵魔化,生不如死,可在这异火焚烧之下,他们魂飞魄散,从此在世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云灼然又主动说:“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内疚。
心魔神色忧愁,伸出两根手指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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