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府大厅里,姚承宽脸色沉重地看着跪在面前的一男一女。一行人原该在明日午时才会抵达勤王府,可却在人夜后急急赶到,且一见着他即跪地请罪。“大少爷,对不住,是小的失职,没有将小姐保护好。”石安实在无颜面对大少爷,主子们信任他的能力,交由他护送小姐来找大少爷,可人却在半路上失踪。“大少爷,我们在圆通寺参拜完,小姐说想一个人四处走走,可我们等了好一会仍没有等到小姐回来。大家找遍圆通寺依旧找不到人,于是决定赶来勤王府找大少爷想办法。”喜鹊低垂着头,抽抽嘻噎地说。小姐不可能平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姚承宽沉怒瞪着跪在面前的两人,置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明白事已至此,责怪两人已无用,现下只能想办法尽快找到人。“都起来吧。”“是。”两人异口同声,站起,仍低垂着头,不敢看向大少爷。“在这里等着,我去求六爷帮忙。”姚承宽疾步朝外走去,穿过曲折长廊、亭台楼阁,来到位于勤王府深处的月泉阁,毫不迟疑地走进月洞门内,直往主房右偏间书房而去。“六爷。”姚承宽轻叩雕有祥鸟图纹的木门。“进来。”房内传来浑厚的嗓音。姚承宽推门人内。书房内除了坐在黑檀木案桌后的乔誉,还有站在桌前的高峰。姚承宽心下一喜!太好了,高峰回来了。“承宽,找本王有事吗?”乔誉瞥了他一眼,没错过他在瞧见高峰时双眼一亮。“六爷,我小妹从梧桐城前来投靠,却在路途中出事,希望六爷能出手相助。”姚承宽拱手恳求。只要乔誉肯派出精卫军,一定能尽快找到芝颖。闻言,乔誉一手支着颅侧,俊逸脸上有抹意味不明的笑。“承宽,你来得正好,本王刚好有事要问你。高峰,将今晚擒拿沈贵时所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告诉承宽。”“是。”高峰含笑转身面对姚承宽。“姚总管,今晚在下奉命前往蒲塘捉拿沈贵,在被沈贵捉去准备私下贩卖的女子中,竟有一女大胆声明自己是六爷的未婚妻,姚总管可知那女子是谁?”“是谁?”姚承宽皱眉,不懂高峰为何有此一问,还有乔誉此刻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该不会是“那女子名唤姚芝颖,姚总管该是不陌生才是?”高峰脸上的笑容扩大。该死!真是芝颖。姚承宽此刻面色铁青,小妹还真是会替他惹麻烦。“承宽,本王的姚大总管,本王何时与令妹缔结姻缘,为何连本王这个当事人都不知呢?冒充皇亲国戚这罪责可不轻啊,你倒是说说看,本王该拿令妹如何呢?”乔誉说这话时俊脸上虽是带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纵使私下他与姚承宽是好友,但姚芝颖竟敢冒充他的未婚妻,他是不可能轻易饶恕的。姚承宽心下一凛,知道小妹既已惹出这祸端,身为兄长的他绝不可能置身事外。“这其中原由,等我问明事情经过,自会给六爷一个满意的答复。不知小妹如今身在何处?”高峰收起戏谑神情,面色一整。“姚姑娘受伤中毒,如今人在雨花阁,红莲请来赵御医为她诊治。”“什么!”姚承宽脸色大变,旋身便往外冲。“高峰,本王也想会一会这个敢大胆自称是本王未婚妻的女子生得是何模样,走吧!”乔誉高大身形一起,负手大步往外走去,高峰尾随在后。长睫轻轻眨动,继而缓缓睁开,映人眼帘的是房里陌生的摆设。这是哪里呢?“小姐,你醒啦!太好了,我去请大少爷来!”喜鹊甫推开房门,即瞧见床榻上人儿已清醒,开心地转头就走。大少爷?所以这里是勤王府了?姚芝颖起身的同时,胸口传来一阵闷痛,令她秀眉紧拧,却仍是勉强坐了起来;她虚软地靠坐着,再使不上一丝力气来。她想起昏迷前被人打了一掌,想来应是那一掌的关系,才会令她此刻这么疼痛难受。“芝颖。”房门陡地被推开,走入一道修长身形,在瞧见她清醒,松了口气的同时,俊秀脸上随即浮现一抹严厉。
“大哥。”姚芝颖见他神色不豫,苍白小脸扬起一抹讨好的笑。姚承宽走到床畔,双臂环胸,由上而下紧盯着她。“红莲都告诉我了,是你多管闲事才会卷入这场事件中,害得自己受伤中毒,好在赵御医昨晚及时为你解毒,才保住你这条小命。你出门前相信大家都有叮咛过你,切莫多管闲事,你可有做到吗?”姚承宽语气严厉地责怪不顾自身安危、做事冲动的小妹。要知道她从一出生就令家人每日活在忐忑不安、又喜又悲的复杂情绪中。他对这个小妹的疼爱之心是有的,可又不想对她付出太多关心,怕一旦失去,自己无法承受那份伤痛,因此对她一直保持着距离,不似弟弟承翰对她毫无保留地疼爱,所以自小妹妹和承翰感情较好,对他这个大哥则是又敬又畏。“大哥,对不住。”姚芝颖低头认错。“啧啧,承宽,本王昨晚明明看到你在听见妹妹受伤时脸色大变、慌张失措的模样,怎么这会一瞧见妹妹清醒,马上就换了张脸,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也不看看她的脸色有多苍白。你要教训妹妹可以,但她同时也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可是会心疼不舍的。”乔誉斜倚门框,瞧了会里头长兄训斥小妹的戏码后,忍不住出声。“六爷?”姚承宽皱眉看着来人。乔誉倏地站直,俊逸脸庞似笑非笑,大步走进房里,在两兄妹的注视下,大刺刺地在床榻旁落座。“你”姚芝颖瞠目结舌地瞪着他,这男人不正是半个月前在桐花林里遇到两次的那个吗?他他竟然是勤王乔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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