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又不想聊了。”他的状况才刚刚稳定,精神头又差,还是晚些再让他忧心吧。
他不想说,他也不强求。
“温青。”
“嗯?”
左晏衡犹豫了一下,“朕有些热……”
“热?”温青心下一紧,连忙正色着摁上他的脉,“温度已经降了,怎么会……”
他话未说完便戛然止住,两个人尴尬的对了一眼。
温青清了下嗓,起身从药材桌上拎了个白色的小瓶罐递在他鼻下让他闻,坚挺了三十年的脸皮第一次觉得火辣辣,“瞧你那点出息。”
“养伤的这段时间,注意点分寸,欲大伤身……”
逃狱
这里安安静静,外面却已经乱翻了天。
杨飞云天不亮便从大狱里逃了出去,鲁知徽派人把守住了各个城门,还命人将右相府团团围了起来。
刺杀失败,事情败露,此乃死局。
杨飞云隐迹在人群里看着被围的密不透风的府邸,拖着一条半残的腿转身隐回了巷子。
鲁知徽很强,他们的路子虽然一样,自己却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才几个交手,他就被他掀飞出去摔折了一条腿。
他背靠墙面席地而坐,用力扯下一块衣摆撕成布条,咬牙用它们把捡来的木板固定在腿上。
他还以为义父让自己将文儿和夫人安全送出去会等他回来,却怎么都没想到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杜府严封死锁,府中的仆人丫鬟更是都被控制了起来,他找不到他的尸身,就只知道他劫杀萧凤棠带着他从东城门闯了出去,就只知道他从含情谷摔了下来。
文儿和夫人还在城外等着他的消息,杨飞云心中焦急,拖着腿起身离去。
天才刚亮没多久,郁山海坐在马车里正摇摇晃晃的驶向皇宫。
他将手里的折子打开,杜戈青已死,以往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党羽如今都恨不得夹起来尾巴做人,一个个的难得安分。
里面并无大事,都是些打眼看过去就知道掀不出什么浪花的小事情。
只是他想借此机会去宫里一看,毕竟不亲眼见到左晏衡无恙,多少还是放不下心。
他还没思量完,一柄冰凉的匕首就已经贴在了脖子上。
“别动。”
“杨飞云?”他不是在大牢里吗?
“我不欲伤你,但烦请大人送我一程。”他压低声线,并不想惊动旁人。
“哼!”杜戈青那小人养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老夫若是不从呢?”
“大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杜戈青染指帝位,图谋不轨,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染指?那晏衡帝就清白吗?他又何尝不是个半路子皇帝。”义父就只是想光复萧氏而已,又有什么错?
当日事发时的消息都被封锁了起来,其中许多细节都不为人知晓,郁山海只当他是垂涎皇位,“允凉王待他器重又有何用?萧氏子嗣仅剩一脉他都不放过,如此畜牲和不知廉耻的忘恩负义之辈,哪里来的脸面敢自己肖想帝位。”
“什么意思?”杨飞云没听明白。
“怎么,你是他儿子,你还能不知道?”
他还不清楚杜戈青到底都打了什么算盘,杨飞云心中有疑,难道义父不是要推萧世子上位?
他虽疑惑,却依旧护他,“太师历经三朝之久,深受严帝和允凉王喜欢,夜深人静时就不觉得愧对他们吗?太师不妨也看看自己,官袍依旧,权利滔天,难道就不是忘恩负义?”
他将匕首往前一递,“烦请大人,送我离京。”
郁山海吃痛却冷哼,“你休想!”
放他离开等同放虎归山,他虽是文臣,但斩草除根的道理还是知道的。
“我说过了,我不想伤害大人,还请太师不要逼我!”
“加速!”郁山海大声向车外驾马的人命令。
马夫不明所以,听着他厉声吩咐还以为他是想早些进宫,手里的鞭子毫不迟疑的加重力道打在马屁股上。
眼看郁山海油盐不进,杨飞云浅浅收刀,强势将他拽起身来拖向车外,一边拖一边向外命令:“停车!”
车里突然多了个不认识的人,还挟持了郁山海。
“吁~”马夫来不及思索,立刻着急的收拢僵绳。
“大胆贼子,你知不知道你劫持的是什么人?”
杨飞云不等车子停稳,便不管不顾的挟持着他下了马车。
郁山海被他拖的险些趔趄崴脚,“今日你便是杀了老夫,老夫也绝不会放你离开!”
“哼,那你就跟我走!”他不在乎自己的命,自然有人在乎他的命。
为了缉拿他大街四处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杨飞云的匕首重新贴在他的脖子上,毫不避讳的拖拽着他挪向东城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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