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我动作快躲了过去。我本来想退出来,可回头一看,来时的道已经没了,只有一片黑暗。”
“我当时只觉得自己眼花了,没时间多想,就往墓里跑去,等到停下来,早已经不知道跑出去多远了。”
瞿清白听的直冒冷汗:“这个墓太邪门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吧。”
陈厝刚才因为祁景的动作从他背上摔了下去,瞿清白把他扶起来,说:“先把这个伤残弄出去吧。”
祁景这才回过神来,把陈厝抗上自己的肩,拐丁还在,门半开半阖,他腿长步子大,一脚迈过一滩反光的水银,就要把陈厝从门缝里送出去。
可是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后背刷拉拉起了一片毛刺似的,本能的警觉让他下意识一矮身,耳边一阵风声掠过,祁景回头一看,竟是一条蟒蛇般粗大的树枝!
不知从什么时候,他们身后的树动了。扭曲的树干颤颤摩擦,簌簌作响,枝干活物一般悄悄延展着,爬行到了他们脚下。
雒骥骂了一声:“妈的,我就知道没这么容易出去!这座墓非折腾死我们不可!”
祁景道:“这和刚才的血藤是一个东西吗?”
“不是也差不多了!不然你以为他缠住你是要和你玩情趣吗?”雒骥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军刀,他一路丢盔弃甲,这真的是最后的武器了。
江隐大声道:“走!”
祁景一咬牙,就要背着陈厝冲出门去,可那树干来的更快,凭空冒出来似的横在门上,把门缠了个严严实实,仿佛某种封条。
江隐用桃木剑去劈砍,触及竟发出金石之声,他用了大力气,手臂都被反震得生疼,那枝干也不过出现一两条轻浅的伤痕。
这下连他也觉得不好了。
满目的黑暗中,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怪树,也许他们就在一片怪物森林中,不停有枝干群魔乱舞般袭来,江隐努力抵挡,一把桃木剑舞的都快密不透风了,还留不出一丝喘息的余地。
祁景背着陈厝,行动不便,可这怪树的枝干却不怎么往他这边来,他虽觉奇怪,却无暇多想,把陈厝交给瞿清白,就要去帮江隐。
可那些枝干无处不在,从平地上都能突然冒出来,祁景被陡然顶破地面的“木墙”挡住了,再看过去的时候,江隐所在的地方已经被围成了个笼子,连人影都看不见了。
他心急如焚:“江隐!!”
他冲了过去,拼命的敲打,拉扯着那钢筋铸就般的木笼,不停的唤着江隐的名字,可里面一点回应也没有。雒骥拿刀去砍,同样无济于事。
祁景忽然发现,周围的空间开始无限压迫下来,他抢过雒骥的手电筒往四周一照,原来这怪树已经把枝干伸向了四面八方,现在不仅穹顶,墙壁,他们的四周都布满了虬结枝干,空间还在不断缩小!
瞿清白颤抖道:“它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祁景狠狠的敲了下那木笼,他手掌剧痛,大脑充血,额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直跳。
这已经是绝境了。祁景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潜移默化中生出的那些可耻的心理,他一边厌恶、咒骂,一边又在期待、渴望着那个神秘男人的出现。他依赖着一个魂灵的力量。
可是什么也没发生。祁景闭上眼又睁开,眼前还是森森牢笼。
他把头抵在木笼上,那里面听不到一点声音,祁景却感觉到了一股微妙的律动,像是心脏在一下下跳动。他不知道江隐在里面怎么样了。
祁景喃喃道:“……你一定还没放弃。”
他四处环顾,树枝从黑暗中伸出,一定有一个源头。这片由枝干交织成的牢笼,一定有个最薄弱的地方,就好比树木的根系,一举铲除,才能逃出生天。
他疯狂的寻找着,已经抱了破釜沉舟的心思,连雒骥都为他的样子动容了,苦笑了一下,心想:我是被这群孩子的傻气传染了。
这边他们两个在想方设法的救江隐出来,那边瞿清白陪着陈厝,却感觉到了什么。他向前走了几步,试探了一下,惊喜道:“果然,它们都不会碰陈厝!”
祁景猛的回过头:“把他背过来!”
瞿清白应了声,急急忙忙背上陈厝,可那枝干好像有自己的意识,碰不了陈厝,就捡软柿子捏,鞭子一样抽打在瞿清白身上,腿上,让他如陷沼泽,步履维艰。
瞿清白咬着牙,汗水把他的刘海都浸透了,他一瘸一拐,迎着疾风骤雨般的攻击往这边走,好像一个苦难的朝圣者。
祁景和雒骥有心援手,却自顾不暇。
忽然,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睁开了。
瞿清白只觉得枝干的攻势一滞,随后背上一轻,陈厝的脚已经着了地。他惊喜的回头道:“你醒……”
后面的话都被他吞了回去,眼前一张赤红色的脸,布满了青紫色血丝,明明是陈厝,却不像陈厝。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这种状态,整个人好像一个被灌满了血的莹红色血包。
瞿清白吓的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哆哆嗦嗦的想:这不是血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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