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敲钟报时,但绝对不是现在。
古有击鼓鸣冤,半夜撞钟,也不是什么好事。
吴翎和白锦瑟很快也到了,几人一起冲向山坡,李团结跟着去了,他走的不快,却没被落下。
山坡上的亭中,有个佝偻人影扛着木头,一下一下撞着那口钟,满山钟鼓轰鸣,惊飞了沉睡中的鸟雀。
吴翎一看,便惊疑道:“神婆?”
白锦瑟:“神婆是……”
吴翎道:“她是我爷爷辈的人了,与我家先祖是好友,一直住在这里,近些年年事渐长,便不大清醒了。据说年轻时,比占卜师还厉害,有预知未来,通古博今的能耐,所以大家都叫她神婆。”
神婆停止了撞钟,气喘吁吁的坐在了地上。
几人迎上去,齐流木这才看清她一身怪异打扮,像少数民族的服饰,处处都有纹饰和羽毛。
神婆抬起苍老的脸来,疯疯癫癫,嘟嘟囔囔:“错了……错了!你们都错了!”
齐流木道:“阿婆,哪里错了?”
神婆眼眶赤红,恨不得捶胸顿足,指着他们道:“一错寻瑞兽,二错改运道,三错借明珠,四错逆天命,五错乱敌友……你们无可救药了啊!”
白锦瑟脑子里乱的一锅粥:“阿婆,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救金鸾?”
神婆道:“老婆子只看到了你们要逆天命行事,世间万物的运道自有定数,互为因果,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救了一个金鸾,便改变了此间因果……”她猛的指向齐流木,“你要完!他要完!金鸾一族要完,我们吴家也要完!”
手指挨着指过去,竟是一个也没有落下。
吴翎难以理解:“阿婆,我们是为天请命,为芸芸众生行事,怎么会违逆天命呢?果真如此,罗盘也不会指引他们到这里了。”
神婆怔怔的看着他们,愣了半晌,才嘶哑道:“是了……是了……所谓天命,不可改也!”
说完,她忽然僵住了,直愣愣的向后倒去,竟是就这样咽气了。
几人围着横死的神婆,心里都复杂难言,只有李团结局外人般看着,那些可怕的预言仿佛一点也没有入他的耳。
白锦瑟抿了抿唇:“不管她看到了什么,都不一定是真实的未来,都说人定胜天,我们明明在做好事,我不相信一切都是错的。”
吴翎紧紧皱着眉头,他的表情很沉重。因果纠缠,阴差阳错,又怎是一句多行善事就能解决的。
他看向齐流木:“你准备怎么办?”
齐流木将将神婆瞪的大大的眼睛合上了,他的话很简单,似乎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尽人事,以待天命。”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夜
祁景继续旋转,他又到了另一个地方,四处都是深蓝汪洋,水倒灌入口鼻,一串气泡咕噜噜涌向水面,却不是出于他自己。
齐流木在向下沉。
水底仿佛深蓝色的冰川,湖心是黑漆漆的深渊。齐流木屏着呼吸,不断向下,忽然天光大盛,豁然开朗。
湖底有一具白惨惨的尸骸,很大,半边埋在泥沙里,看形状是只鸟。
祁景立刻明白了,这是那只葬在湖中的金鸾首领。
他不知道齐流木要干什么,只见他游到了尸骸旁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来。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球形物体,花纹精美,镂空雕饰,被一条细细的银链拴在身上。祁景见过这种东西,这叫被中香炉,是古时用来装香料熏被褥的球形香炉。
炉体中一般会装上香料,齐流木这个却空空如也。
打开后,周围的水有轻微的波动,祁景原先以为自己看错了,但这波动越来越大,水流仿若实体,激烈的冲撞中凝实,竟是一只金鸾鸟的形状。
水形的金鸾无声长啼了片刻,便一头扎进了尸骸中。
湖底地动山摇,齐流木被冲走了,祁景也被迷了眼,只觉得整湖水都在往上升,好像就要被一个巨大的汲水机器抽干。
终于,他浮出了水面,齐流木抱着一段浮木,呆呆的盯着一个方向,祁景看过去,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夺目,不可逼视。
金鸾复活了。
重获新生的金鸾冲出睡眠,振翅间带起无数水花,漫天细雨,那一片片羽毛经过洗礼更加光彩夺目,恰如日出乌云,霞光映天,瑰丽之色,难以言表。
水雾在空中形成了一道七彩织锦,横贯长空,那种景象,连最美的丹青水彩也描绘不出。
祁景这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美的生物,只能感叹造物钟灵秀,天地有神功。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阵野兽的嘶吼,响彻天地间,回声不断。祁景猛的从金鸾带给他的惊艳中回过神来,就见远处山头上,一只黑金花纹的野兽与一只长毛獠牙的野兽滚做一团,十人合抱的古树一个翻身就被压断,茂密的山林转眼间滚石飞沙,不见天日,所过之处,山体被推土机推过一般成了峭壁悬崖。
祁景认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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