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姬听后,身子先是微微一顿,待到缓过神思之后,这才朝棺木缓缓走近。
丫鬟桃红用绢帕捂着口鼻,却仍可以闻到恶臭,这会儿见到李姬靠近,又担心李姬看见重度腐化的尸身后悲痛难抑,像家母般晕厥过去,于是下意识地抬手去拦:“姬姐儿,莫要……”
“别担心。”李姬出声安抚桃红,又同时绕开桃红的手臂,走至棺木旁边,待到适应了些恶臭之后,这才低头去看。
果然!
非但阿翁的尸首腐化的严重,连阿翁身上穿的衣物,都已经灰化了,却是腰间别着的令牌,虽是褪了颜色,可到底可以认出确实是阿翁身前所带的腰牌。
李姬的目光缓缓往下,最终落在了李馗的腿上。
这是……?
李姬身形猛的停住,眼眸骤然缩紧。
入夜时分。
李姬屏退了屋里所有的人,只留下心腹乳母阿婆和丫鬟桃红二人。
待听完李姬细细缓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之后,赵勾惊讶地问道:“姬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阿娘,千真万确。”李姬点头道:“那尸首虽穿着阿翁的衣裳,佩戴阿翁的腰牌,面容模糊不可辨认,可髌骨却是做不得假的,阿翁的髌骨已废,可那尸首的髌骨还在,所以,断然不是阿翁的尸首!”
“定是如此了。”赵勾接过李姬递来的绢帕,擦拭着面上的泪水,心中又徐徐升起希望来。
乳母阿婆也是惊讶,低声问李姬:“姬姐儿,既然尸首不是家主,那是否应当禀明圣君?”
李姬说道:“我揣摩着,这次阿翁的假尸首被运回,是否有人幕后操纵。所以,干脆将计就计,把这假尸首当做那真尸首,灵堂追掉,下葬安置,且看那幕后之人是否现身。”
乳母阿婆和赵勾听后,都点头应下。
赵勾去看李姬的面色,试探着问道:“姬儿,那你说,你阿翁他……”
李姬勾起唇瓣,露出浅笑:“女儿认为阿翁和阿兄,定然都还活着!”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乳母阿婆在旁边听着也连连举手敬天,又低头同赵勾说道:“勾姐儿,这三年来,你日日在祠堂替家主和公子祈福,定然是神明感知,天佑家主和公子啊!”
赵勾听闻,也忍不住掩泪低泣:“是了,夫君和我儿,定然还是活着!”
待到李姬伺候完母亲安寝,这才在丫鬟桃红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闺房中。
桃红对于李姬的猜测,心中有诸多不解,可是却也强忍着不敢去问。
李姬见到桃红这副模样,待到用净帕洗过手面之后,才温声同桃红说道:“你可是想问,我如何就在阿娘面前,笃定阿翁和阿兄未死?”
桃红点头。
李姬起身,推开窗屉,看向夜幕之上的圆月,浅声说道:“其实,我亦不知。毕竟,时隔三年,又远隔千里,只是周大夫说阿娘染了失心疯,心病还需心药医,我就只能宽慰于她罢了。阿翁的真尸首一日未找到,就当他还活着,心中有了期许,这日子便好过一些罢了。”
桃红听罢,揪了手中的帕子,忍不住又问道:“姬姐儿,那公子呢?”
李姬依旧摇头:“我亦不知。只是,期盼着他和阿翁且都是活着的。”
“嗯。”桃红含泪,重重点头。
……
李馗的假尸首下葬之时,上君还特意颁下旨意,追封李馗为先勇侯,且赐下金银丝帛等物,令其棺木陪葬帝陵,且为厚葬。
葬礼结束的三个月之后。
赵玉在姜椒的陪同之下,再次来到李府拜访。
“勾姐儿,当真是好命,这会儿被君上封为侯爵夫人,且姬姐儿不日又要嫁到大理寺卿的嫡子房内做正妻,当真是双喜临门呢!”赵玉同赵勾说道。
按照品级,李府虽然现在是侯爵府,赵勾亦被封做侯爵夫人,可到底只是得了一个虚名而已,如今李馗已死,府中又没有男人做主,孤女寡母的,所以赵玉才敢再次欺负上门来。
“赵玉!你莫要信口雌黄!”赵勾瞪住赵玉说道。
赵玉向来不怕这个生性怯弱的嫡姐,听到赵勾呵斥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大摇大摆走上前,走到李姬的身边,同李姬笑道:“姬姐儿,姨母这边已经找道人算好了日子,下月初八,便是黄道吉日,到时会协同大理寺卿委派的媒婆一道上门来提亲。”
赵玉说完,见李姬低着头,不应不答,于是又道:“姬姐儿,姨母这也是为你好,虽说你们府上被封了侯爵,可到底是个虚名,不如趁着年轻貌美,嫁入那权倾朝野的大理寺卿家中,且又是嫡子正妻。如此好的前程,摆在你面前,当是要珍惜要抓牢了才好。”
“赵玉!”赵勾气的脸色发青,直指着赵玉说道:“若真是你口中的好前程,为何不让你的女儿齐娇嫁去?”
赵玉瞥向脸色发青的赵勾,说道:“阿姐有所不知,那大理寺卿的夫人没有相中我家娇姐儿呢!却是独独相中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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