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商头。
“既然扶苏的危机解除了,我军亦不能在威城久留,须得尽快返回星辰。”秦宣抬眸看向商起:“湟水河的河讯调查的如何了?”
“年前发的洪水还蓄在上游,经过大半年的分流,如今水势倒也不大,且有大坝阻隔,应当不成问题。”商起据实禀告。
秦宣坐在床上,背靠软垫,修长干净的手指随意搁在锦被上,随着他的思考略有节奏的敲击着。
“嗯。”秦宣道:“那便定在三日之后,全军渡河。”
“末将领命!”商起应道。
商起这头刚应声,门外便同时传来了护卫阻拦的声音:“李姬小姐,陛下正与上将军商议大事,不方便见你。”
李姬先是一怔,隔了半响,才道:“既然陛下忙于公务,妾身便不叨唠了。”说着,她又锲而不舍地道:“那妾身……明早再来。”
“让她进来。”秦宣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外头的守卫应了一声,便准备打开门让李姬进来。
秦宣看向商起:“你从后门出罢。”
“诺。”商起立马应了,拿了桌上的一些公文奏章,这才从后门出了房间。
李姬手中拿着红木盒子,穿着一身浅绿色的绣衣襦裙,头发上半部盘了个椭圆的髻,下半部柔顺地披散着,这便抬步走了进来。
“陛下安康。”李姬隔着帷幔帘子,对里头的秦宣做了个福。
“免礼。”秦宣的声音低沉里透着几缕夜间才有的慵懒随意,他问:“姬子夜里来访,是有何要事?”
李姬把红木盒子搁在床榻不远的案几上:“这是妾身今日在药铺得到的野山参,大夫说对进补的人大有益处,便买来赠予陛下。”
“让姬子破费了。”秦宣如常回道。
李姬上前一步,语气温柔里带上一点强势:“陛下就不想亲自下榻来看一看,品鉴一下?”
秦宣没有回答,帷幔里面安安静静的。
李姬再上前一步,刚要开口,却听里面的人说道:“姬子,拿过来给寡人看看。”
“也行。”李姬这才放下攻势,转而退出两步,抬手拿了案几上搁着的红木盒子,再次几步走上前来,她抬手,刚准备撩开遮挡视线的帷幔,却听得里面的秦宣柔声制止:“盒子递进来就是,莫要掀幔子。”
“……”李姬缓了缓,这才终于收了掀帷幔的手,转而把红木盒子从帷幔的缝隙里递进去,她借着帷幔打开缝隙的片刻,朝里面努力地看了几眼,却是明晃晃的一片,什么也没有看清楚。
李姬往回走了几步,坐进一把椅子里,她安静的等着里面的人发话,却是等了许久,没听到里面的动静,这才先开了口:“陛下见多识广,可能这野山参没能入的了陛下的眼。”
“不是。”秦宣回道,隔了会儿,又道:“寡人……寡人很喜欢。”
李姬抬了抬唇角,想笑,终于还是忍住了,又摸着自己手指头,徐徐说道:“陛下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是有何难处吗?”
“不是。”秦宣回她。
李姬继续摸着自己的手指,以此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她终于问出一直藏于心底的疑问:“妾身与陛下,是否早前便见过了?”
“为何这般问?”秦宣不答反问,声音低沉而温柔。
“妾身虽从未见过陛下真容,可隐约着……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姬摸了摸自己小巧粉嫩的鼻头,才道:“常人都说一见如故,可妾身未见过陛下,却依然如故。”
李姬这番话说的暧昧,但秦宣却没有接下去,而是隔了半响,才终于说道:“姬子,夜深了,早些回去安寝吧,你送的礼物,寡人很喜欢。”
这不是李姬想听的话,她心中有些失望。
嘴巴上说喜欢她的礼物,可口气里都是撵她走的意思了。
“既然陛下撵妾身了,那妾身就不叨唠陛下安寝。”李姬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发髻的边缘,干脆壮着胆子,挑明道:“但明早,妾身还是要来的!
听厨房那头说,陛下一日要服三贴药,分别是辰时,午时和酉时,妾身琢磨着,陛下是因妾身才伤了身子需要日日服药,陛下既然不同意妾身以身相许,那妾身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伺候陛下每日服药,以敬陛下恩情。”
“……”秦宣。
“辰时,午时和酉时,妾身都会准时准点过来的。”李姬说完,福了福身子,又道:“妾身走了,陛下安寝吧。”
然后,是女子轻柔的脚步声,是房门的开合声。
帷幔内的秦宣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单手撑住额头,昳丽的容貌露出愁容,她都这番说了,又让他今夜如何能安寝呢?
哎!秦宣再度叹气,没想到姬子较起真来,当真折磨人呐!
秦宣想着,低下头来,目光落到自己手中红木盒里的野山参上,原本无奈的目光染上了一层宠溺,他动了动唇角,本就俊美无双的容貌上勾出一抹迷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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