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他只得重新把她抱在怀里去给她冲了杯蜂蜜水喝。
喝完水回去房间,就在他以为林枝意还会继续闹腾下去的时候,她忽然毫无预兆地凑过来亲在他唇上一下,丢下一句:“找你的白月光去吧,我不要你了。”
而后倒头就睡,任他心跳加速的险些蹦出胸腔,想立马摇醒她,问她话里的不要他、白月光是怎么回事。
但眼下他的女孩烂醉如泥,话都说不清楚,就算把人摇醒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医院里还有同事在等着他回去接班。
坐在床边,摩挲着她细腻的脸颊,视线凝在她的睡颜上。
许久许久,确认她进入熟睡状态,他俯身,轻轻吻在她额头上一下,帮她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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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意是在凌晨五点醒来的,睁开眼睛十分钟,醉酒后的回忆,如电影倒放,一幕幕的闪回在脑海中。
等睡前的所有记忆轮番播放完毕,她拉过被子蒙住眼,放声尖叫起来。
天!她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不但非挂在顾景时身上不下来,还说了一堆不该说的话,虽然眼下她想不起来全部内容,但她清楚记得她亲了他,还说了不要他。
这下好了,装也装不下去了。
她们这段婚姻,好像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么想着,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一方面是后悔昨晚的喝醉,再就是后悔昨晚酒后发的疯,没有这一出的话,至少她可以借着婚姻的名头继续享受他的照顾。
拿出手机查看了一下顾景时的排班表,昨晚他是夜班,怪不得记忆里的顾景时对她那么不耐烦,自己给他添麻烦,还耽误他的工作。
时间还早,她却没了一点睡意,昨晚的回忆加上周凝然给她发的那条长消息轮番在脑海里循环,她起身,一边哭一边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就到这里吧,她想。
还好才住进来两个月,也没添置很多东西,来的时候两个行李箱,走的时候甚至连两个行李箱也没装满。
收拾完东西,林枝意把东西拉到门口放好,之后坐在客厅等待顾景时下班,等待的过程中,她又去接了水,浇灌了一下她带回家的那些绿植。
和顾景时摊牌后,她将离开这房子,只希望他,能善待这些生命。
七点十分,顾景时下夜班回来,输入密码的时候他还在想,还好昨晚夜班睡了会儿,应该能再撑一上午。
这一整晚脑子都很乱,他反复在回想林枝意说的白月光和不要他。
以及,这是他们婚后她第一次喝醉,也不知道她宿醉清醒后,会不会很难受,托沈确的福,他还算比较有照顾醉鬼的经验,但也不知道这些放在林枝意身上好用不好用。
任他怎么想,都没想到,推开门的一瞬间,会见到林枝意坐在客厅沙发上,身旁放着整装待发的两个行李箱,瞧见有人进来,她偏头看过来,淡道:“顾景时,我们离婚吧。”
听着这话,他浑身一震,而后箭步走过去,到跟前,林枝意站起来,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张纸,低头盯着脚尖:“我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你可以看一下,如果你对条款有意见,我们再协商修改。”
顾景时一眼没看,第一次,冲动战胜克制,他撑住她的颌角强迫她和他对视,刚结束大夜班的他眉眼间疲惫难掩,可开口,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语气:“我不同意。”
这话像引线,叫林枝意好不容易忍下的泪水再次冲破堤坝,亏她一直觉得顾景时和别人不一样,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
可现在呢,他在做什么,一边在医院和白月光你侬我侬,一边还想让她继续在奶奶面前扮演恩爱夫妻。
顾景时,你拿我当什么!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遵守约定,先喜欢上了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顾景时,我告诉你,老娘不奉陪了,反正这世界上的男人多的是,你是很好,但我值得更好的,也不是非你不可。”
眼泪在这话后流得更凶了,显得这话没有一点信服力,但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她也收不回。
想躲开,可脸颊被顾景时撑着,此刻的他一点也不温柔,用了大力气,她躲不开。
殊不知,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叫顾景时心中翻江倒海,他不敢相信,幸福会来得这么突然,他的枝枝,他心爱的女孩,说喜欢他。
大脑像漏斗,自动过滤她的后半段话,只留下他抓住的重点,反复回响。
“先喜欢上了你。”
心脏像连接气球打气筒,一下又一下,加速跳动。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中国话。
眼神挪不开半分,站在他对面的,是他视若珍宝的妻子。
可是,他还是想纠正她的话。
敛了敛眸,压下翻滚的情绪,他郑重道:“枝枝,是我先动的心。”
林枝意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像是在海面上飘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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