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的热度。卫旬垂眸看着正在替自己解云扣的程元秀,一言不发。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立领寝袍,乌发以金环随意挽住,以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宽松领口下暧昧不清的沟壑阴影,他呼吸一紧,刚想俯首嗅一嗅她的体香,就见对方已经将他的长袍褪下,捧着放到一边去了。卫旬站在内室中央,目光越过外间看向对面的暖阁,他眉头一拧,狐疑地朝暖阁走去,程元秀挂好衣服后发现卫旬走了,便也只好跟过去。见她走进来,卫旬抬手敲了敲眼前的桌案“暖阁里什么时候多了张桌子?”程元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轻声说:“大嫂送来让我写字的。”卫旬又伸手拨弄了下笔架上的一排毛笔“大嫂倒是疼你。”这一个月来,卫康与陶氏对程元秀很是疼爱,所以现在她已将他们当作父母般的存在,也当卫金僖、卫金宁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提到他们不由得连声音里都沾了三分暖意,脸上也带了些发自内心的笑容来“嗯,大哥、大嫂对我很好。”卫旬瞧着那笑容有些刺眼,好?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死活不让他娶程元秀,现在倒装起好人了。卫旬哼了一声,绕到案后坐下。这时沛玉在门边敲了敲暖阁的门棂“小姐,该喝药了。”卫旬抢在程元秀前面说:“端进来吧,就在这喝。”沛玉将药碗轻轻放在桌角,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去,顺手还带上了暖阁的门。卫旬看了眼那药“这就是我找人给你开的药?”程元秀点了点头。这便是月余前,卫旬找来的“神医”开给她的药,名义上是治眼睛的,其实不过是些补药。她把药碗端起来,刚打算喝,就被一双大手给按住了手腕,程元秀抬眸,只见卫旬看看她,又看看她手中的药“喝多久了?”她想了想“一个多月。”卫旬顺手将碗拿过来“治一个月也差不多了,过几天就告诉他们你看见了。”程元秀没抗议,最近大家也都认为她眼睛几乎痊愈“那这一碗”话音未落,卫旬手腕一翻,已经将碗中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喝完之后他大剌剌地一抹嘴,拧眉道:“这孙子怎么开来这么苦的药?”程元秀贴心地说:“我让沛玉取一些梅子来。”卫旬摆着手站起来“不用。”他对着程元秀勾勾手“你过来。”程元秀温顺地走过去。卫旬从笔架上取下支毛笔递给她“写几个字给我看。”程元秀向来都对他的颐指气使毫不反抗,当即便走过去摆好镇纸,磨好墨,然后接过卫旬选中的毛笔舔了墨开始写字。程元秀虽说在程家不受重视,但毕竟也是二小姐,所以自小琴棋书画并不比别人学得少,事实上,因为勤奋努力,她在才学方面更比其他人强一些。卫旬瞧着她,目光从笔尖一直滑到她的脸畔,她一手写字,另一手轻挽衣袖,侧脸纤细又美好,几缕发丝垂悬而下,荡在半空,卫旬就这样看着她,仿佛世界都宁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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