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果然也如明嬷嬷所料。
陈明德虽生气,却根本没有阻拦,因为这事已经涉及到了钱钦,除非陈明德伤筋动骨,才能把人拦下来。
那老狗可不舍得!
可是明嬷嬷算到了开头,算到了过程,却偏偏没算到结尾!
昨儿还如日中天的刘才人,怎么就死了?!
“你今日,是要和长寿一起出去?”明嬷嬷突然说道。
荷叶点头。
“你趁这个时间,探探消息,越多越好。”
荷叶迟疑,但还是点头。
等到她出去了,明嬷嬷的脸色才彻底灰败下来。
整个皇宫,让他们最是恐惧的人自是景元帝,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论是谁,都带着纯然的恐惧。
谁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
…
惊蛰回去后,倒是放下心来。
刘才人和钱钦都死了,御膳房肯定要乱一乱,再不会惦记到他。不如说,御膳房还记得派人来通知他一声,已经算是额外。
……难道说,刘才人和钱钦的死,和那日陈明德的噤若寒蝉有关?
惊蛰不过一想,便叹了气。
他自己都活得艰难,又怎能顾得了别人?
惊蛰扫完了北房,又去给几位主子都添了热茶,这才刚回到住处,就看到三顺等在那,笑得有些憨憨。
“惊蛰,我给你烧好了水。”
惊蛰:“不是说了,不必给我忙活,我自己可以。”
“不成,我力气大,惊蛰力气小。”三顺摇了摇头,“快去,我给你看着,谁都不给进。”
长寿在屋内嗤笑了声:“你这傻大个,谁去看他,我自己没有似的!”
无忧哈哈大笑:“谁让你曾乱闯,明知人家不喜欢,这不是自寻麻烦?”
自打那年陈明德发了高热,在惊蛰的三脚猫功夫下醒了过来,不仅陈明德对惊蛰的态度有所改变,三顺对他也是一门心思地好,每次有什么粗苯活总是会抢着干。
惊蛰喜欢干净,就算是在冬日,也总是会擦身。不过他又有怪癖,从来不和人一处洗,长寿还因此和他有过矛盾。
三顺每次给陈明德烧水时,顺带给惊蛰烧一些,连守门的活都干了。
屋内那几个说的话,三顺从来不管他们怎么说,活得像是块石头。惊蛰蹙了蹙眉,瞥向屋内的人,无忧一拍长寿,止住了他的埋汰。
等惊蛰取了衣服离开,长寿还是忍不住说:“你干嘛拦我?你怕他们?”
“你这嘴巴上的毛病总是要坏事,你管人家做什么?”无忧也不喜欢长寿这做派,只是他们是同一年进来的,到底更熟悉些,“三顺是德爷爷的人,你埋汰他,德爷爷难道会高兴?”
长寿一想,瘪了嘴。
他对三顺,多少是看不顺眼。当年如果陈明德选的不是三顺,如今跟在德爷爷身边的,那就是他了!
…
惊蛰好说歹说,才给三顺劝走了。
每次他要在外面守着,惊蛰多少觉得良心在痛。
他谨慎地将门窗都关好,确保纵是有人进来,他都能第一时间藏好,这才舒了口气。
这也不怪惊蛰每次都慎之又慎,当他脱去衣物,浸入水桶时,他赤裸的身体,到底说明了他和长寿等人的不同。
惊蛰没有受过刑。
当年他的入宫另有原因,是家里人为他求得的一条生路。虽他宁愿跟着家人一起死了,也好过现在这般苟且偷生……可这是父母临死前最后的心愿。
惊蛰年幼时,家里就出了事。
他隐约记得,出事前,父亲参与的一桩案,是黄侍郎经手操办的。
黄家,是继后的娘家。
当年的黄侍郎,现在的户部尚书,是继后,也就是现在寿康宫那位太后的兄长。
他家满门抄斩,要说和黄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绝无可能。
只是惊蛰没有证据,这也只是猜测。
父母怕他为了报仇害死自己的命,死之前,连家里遭遇到的事,都不肯与他说,他也只好这么挣扎着活。
他是绝不可能帮助瑞王登基的!
天冷,他也不敢多洗,泡了一会就出来。
穿衣服的时候,他看了眼后背。
之前的痕迹早就消了,只是惊蛰心里总是莫名奇怪,沐浴时总会看上几眼。
得亏容九心大。
不然男人和男人做出这样的事,此事不说厌恶,心里也是会觉得怪异。更何况,他还是个太监。
可是这几月偶尔来往,容九看着很平静,并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
等惊蛰洗好出来,就见明雨在外面等他。
这北房伺候的,一共就六个小太监。
长寿和无忧是最晚一波进来的,然后就是惊蛰和明雨,七蜕和八齐是最早的,他俩都二十出头。
惊蛰和明雨的关系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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